是一座小府邸,而是假托公主府名義修建的皇帝行宮。這樣的行宮三條后防線上都有,沿河帥府駐地徐州有,沿淮帥府駐地揚州有,沿江帥府駐地建康府也有,甚至位于江南的建康知府財力豐厚,修建的行宮更豪奢。
趙構(gòu)來到揚州之后,死活不肯住進公主府,趙構(gòu)其實很清楚,知道這里是行宮,他住進去了,萬一皇帝來了,是要惹麻煩的,文官彈劾之下,他很難脫身。如今的趙構(gòu),行止非常謹慎。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當王爺?shù)臅r候,他母親不受寵,他就沒地位,加上他母親心機重,自幼教導他一些手段,讓他為人處世十分低調(diào)謹慎,而且善于察言觀色。
這一年多來,趙構(gòu)一直處于一種惶恐狀態(tài),一方面他敏銳的感覺到皇帝對他的不信任,源自他手里的軍隊以及依附他的大量文臣武將。他多次上書請求撤去他的河北兵馬大元帥之職,但皇帝都沒有同意。勢力對于野心家來說,是奪權(quán)的武器,但對于茍且者來說,就是要命的殺機。
趙構(gòu)唯有更加小心謹慎,不給皇帝制造任何借口。他很擔心,遲早有一天他會被皇帝處死,因為假如他是皇帝,他是容不下這樣一個有名望,有勢力的親王的,別說親王,普通宗室都不行。
所以看到所謂的公主府,不管是院墻、樓閣,還是陛階等設(shè)計,完全是按照皇帝行宮的標準后,趙構(gòu)打死都不敢住進公主府。反而帶人開進了李慢侯正在修筑的唐子城,唐子城建在揚州城西北的高點,這里有軍事價值,也有觀賞價值,所以名臣歐陽修在揚州當知州的時候,曾經(jīng)在蜀岡上修建了一座非常有名的堂樓,叫做平山堂。歐陽修的名氣,揚州的名氣,瞬間帶動了這座山堂,成為揚州最有名的風景勝地,文人雅士必到之處。
幾乎任何一個文官經(jīng)過揚州,都要來平山堂游玩一番,仿佛朝圣一樣,而且還要作詩。歐陽修、蘇東坡,這些文人雅士都在這里留下過取名平山堂的詞,而他們的名聲,進一步讓他們的一代代追逐著模仿。
平山堂并不是建在荒郊野地里,而是修建在一座寺廟中,這座寺廟叫做大明寺,同樣是一個佛家圣地,趙構(gòu)就選擇了住在大明寺。
不僅趙構(gòu)搬到了大明寺,那些跟著趙構(gòu)而來的文官,大多也住進了這里,而且他們興致極高,每天聚在一起,不是在平山堂里吟詩作對緬懷前人,就是聽大明寺里的高僧說法,辯論禪機,過起了雅氣逼人的雅士日子,山中無歲月,仿佛忘了山外的世界。
趙構(gòu)帶來的驕兵悍將,則一個個擠在擁擠又繁華的揚州城里,這些人中,最核心的都是一批西軍,西軍軍紀向來不好,他們能打仗,仗的是悍勇。只要軍官不怕死,帶著他們可以跟任何強軍死戰(zhàn),但只要跑起來,他們比誰跑的都快。
除了跑得快,打架鬧事更是行家里手,他們將一整座揚州城都鬧得是雞飛狗跳。天天跟人打架斗毆,跟老百姓爭執(zhí),吃飯不給錢,當街打傷人。揚州地方官幾乎天天都受到百姓狀告軍士的狀子,愁的頭都要白了,卻無可奈何,一來惹不起這些兵將,二來得罪不起親王。
這時候許份才發(fā)覺李慢侯帶的兵是那么可愛。他也主動找上李慢侯,主要是找上公主,希望由公主出面,說服康王將帥府軍隊全部開進新筑的子城安頓。
可是李慢侯反對,唐子城才剛剛筑起城墻,里面的房屋還在修建,他的士兵都在外面臨時扎營,把這樣一群大爺圈進城里,太影響施工,而且他們也未必肯。
蜀岡上,原本就只有大明寺、鐵佛寺之類的寺廟是像樣的建筑,這里就是一座位于城外的有佛寺的山崗。康王占了大明寺,文官都搬了進去,還有一些王府的武直,也就是親衛(wèi),以及他們的家屬,康王也反對讓那些普通士兵進入。
最后許份也只能不了了之。
盡管混亂,畢竟人口是刺激經(jīng)濟的最大動力,揚州的熱鬧日甚一日。暴漲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