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下去,守住各門。有膽敢擅闖著,不分軍民,格殺勿論!”
秩序一旦崩潰,來自內部的沖擊,才是最危險的。秩序一旦崩潰,就再也沒有軍民,所有人都是野獸。
李忠道“大人。是不是金兵打來了?”
李慢侯拍拍他的肩膀“快了。怕不怕?”
李忠笑道“不怕!”
確實看不出害怕的神色,反而一臉的向往,這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哪怕他長得不甚高大,甚至有些猥瑣。
曹破遼這時候也跑了進來“提轄。亂了,亂了!城里大亂了!”
一問才知道,趙構被人認出來了,有人大喊“大王跑了”,老百姓徹底慌了,這幾天本來就有人不斷南逃,大部分人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沒盤纏,扶老攜幼的,怎么跑?現在就不管不顧了,有人開了頭,其他人倉惶出逃。此情此景,如同軍隊炸營一般。
真正跑不了的,是那些有產業的人中等人家,跑舍不得,不跑又害怕。大富大貴之人,老早就逃了,留下管家、護院看家。
“不要慌。帶你們的人守好門。一會兒就沒事了。”
李慢侯也算有經驗的人了,經歷過一次汴京之圍,此情此景又觸動了他的情緒,轉身走進了公主閨房。
“城里亂了。你們兩個好好想想,當真不走?真的被圍在城里,不是鬧著玩的!”
這次李慢侯說的十分平靜,他拋下了所有雜念,公主即便留在城里有用武之地,他也不愿意他們留下,困守孤城是最大的絕境,能少點人承受這種苦難,就少一點人吧。
“公主不好了。快走吧!”
一個略顯肥胖的身影,連爬帶滾的跑了進來,正是李慢侯軍中的參軍侯東,腳上一只鞋子都不見了,身上的衣服也烏漆墨黑,不知道經歷了什么。
“侯東?你不在軍中待著,亂跑什么?”
此時城中非常混亂,各路牛鬼蛇神都會鉆出來,街面上如同戰場。
“大人你還不知道呢,劉光世派去的人都跑了。街上亂兵亂殺人,太守都個打死了。好多地方都起火了!”
“什么跟什么啊?劉光世在街上殺人?你慢慢說!”
侯東說的又快又亂,口齒還不太清楚,讓李慢侯越聽越糊涂。讓他重新說了一邊,才聽明白。原來就在他剛剛離開子城那會兒,外出打探消息的花馬劉回來了。跟泗州的情況一樣,天長軍的統制官俱重和成喜,帶著一萬人馬,不戰自退。前去救援他們的劉光世軍隊幾萬人馬,還沒到天長就跑光了。至于劉光世,根本就沒出城,趙構讓他出兵,他多次推脫,推脫不過了,把一群雜牌派了出去,結果都當了逃兵。
被趙構從河北帶來的大量軍隊,已經養成了畏金兵如虎的習慣。但他們只是逃了,街上殺人的士兵,跟他們沒有關系。街上殺人的,是不知道誰的部下,李慢侯猜測,恐怕又是西軍先鬧起來。街上士兵殺人搶劫開始后,知州試圖阻止,帶著他的鄉兵去鎮壓,結果鄉兵被人一沖,當街就崩潰了,知州死在了亂兵中,也不知道被誰殺的。
“我們的人呢?”
李慢侯連忙問道。
如果這股混亂影響到了自己的軍隊,那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侯東喘著氣道“我們的人沒亂,都在子城守著呢。現在也有亂兵想沖子城,子城城門都關了,我是縋城出來報信的。咱快跑吧!”
李慢侯罵道“你是我的參軍,你怎么能跑?”
侯東委屈道“我就當不了參軍,不然讓我弟弟當吧,他比我強百倍!”
李慢侯問道“你弟弟在哪里?”
侯東道“一直在鎮江啊!”
看他慫的樣子,李慢侯恨不得打他,突然想到他弟弟,而且還在鎮江,不由看向公主,這條后路還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