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萬人,一萬鄉兵加家眷超過兩萬人,還有兩萬工匠加上家眷超過四萬人,揚州市面上的人口,不過三萬出頭,可是當他回到揚州的時候,除了這些軍隊和家眷外,市面人口已經超過了五萬,大量寓居外地的揚州人得知消息,重返揚州是一方面,外地人口遷入,是另一方面。
在侯東回來之后,遷入的速度還在加快,不但有江南遷入揚州的人口,北方遷入的同樣不少。建炎南渡,南渡的不止是皇帝,無數平民才能將北方的文化帶入江南,刺激江南文化大發展。
在金軍、巨寇和亂兵夾縫中生存實在太難,金兵退走,大量躲在各處的難民出來求活,往南是唯一的生路,因為北方比兩淮的生存環境更加殘酷。去年秋,金兵率先在河北、山東一帶肆虐,南下后,哪里的流寇一直橫行,今年春,金兵北撤,途徑山東、河北,又是一番肆虐。
如今河北、山東一帶,已經婉如煉獄。春天,平常年景都是窮人的苦日子,春荒不是那么好過的,借青苗款度日,早就是常態,否則王安石不會搞出一個青苗法;但現在連借青苗款都沒處借去,地主家也沒有余糧。于是入春后,山東大饑,人相食,嘯聚蜂起,巨寇宮儀、王江,每車載干尸以為糧。巨寇需要用干尸做糧食,老百姓早就人吃人了,這樣的情況下,成群結隊沿著梁山泊南下,是唯一的活路。
南下的流民中,同樣有各種各樣的頭領,互相抱團取暖,抱團相斗,劫掠地方,新的巨寇不斷形成。因此金兵退走之后,淮南地面上,一直就沒有平靜下來,流寇互相裹挾,讓徐州一帶的生產一直無法恢復。
趙立帶著徐州鄉兵不斷跟流寇作戰,他恨透了這些從山東來的流寇,他們為什么不在他們家鄉餓死,而要禍害別人的家鄉。
沿河都收復了,從揚州往北的漕運已經暢通,但殘破的開封、宋城是不需要去了,徐州已經是盡頭。揚州大量糧食在徐州發賣,可流民們身無長物,青壯大都投了賊寇,老弱們只能賣兒賣女。唯一的例外是,揚州官府在招募大量工匠,不計較年紀老邁,木匠、瓦匠、鐵匠他們都招。
來自北方的手藝人,來自南方的商人,都向揚州遷移,很快就擦出了火花,揚州的物產立刻就多了起來,以前揚州是一個消費為主的城市,如今開始朝著手工業城市邁進,成為消費和生產并重的繁華之都。
揚州城已經漸漸容納不下日益增多的人口,流民們開始在城外搭建窩棚,沿著運河兩岸,護城河內外,搭建起了密密麻麻的窩棚,給城防帶來了巨大的隱患。揚州治安也再一次急劇惡化,盜賊多如牛毛,給官府管理也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但人口的持續遷入,帶來的是揚州的持續繁榮,市面上的物價始終保持高位,生活壓力很大,資產增值更快,已經基本恢復了承平年代的價格,總算讓侯東賺了一筆。他可不是為自己賺錢,他的家財只有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公主的產業。一想到公主,侯東又不由擔心起來,他擔心的是延慶公主。
人都以為過了江就安全了,金兵永遠打不過長江,長江天險,不但是趙構的心理防線,從河北開始,就不斷被身邊的文官勸說要南下過江,也是老百姓的心理防線,有史以來從沒有騎馬的北方游牧政權成功攻占江南。東晉時期,謝安用一場淝水之戰為天下人心中筑造起了一條永不陷落的心理防線。
延慶公主早就過了江,可誰能想到,江南竟然會內亂。侯東是在巡演的路上得知苗劉兵變的消息的,一直到平江府,才弄清確定的消息,皇帝竟然退位了。苗傅做了太師,御營都統制,劉正彥是副都統制。可是剛剛回到揚州,卻聽聞這二人竟然又被任命為淮西制置使,淮西制置副使了。緊接著又聽到張浚明聯名劉光世、張俊、韓世忠明發的天下勤王檄文,聲討苗劉叛亂,要各州兵馬清剿。
蘇杭一帶全都亂了,還好他侯東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