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還弄來大量神奇的烈酒,一點就燃,派女真勇士上船,完全是送死。
但即便是送死,他手下大量女真猛安謀克也開始請戰(zhàn),因為他們更加受不了江南炎熱的天氣,心煩意亂,被人堵著門打,又讓他們的精神無比羞恥,寧愿死了。
于是當兀術提出,浮水攻占江心洲,拔除宋人水寨的計劃,得到了所有將領支持。可兀術卻開始擔憂,并非他怯懦,而是他看到所有人都無一例外的支持出戰(zhàn)的時候,本能的感覺到不安。戰(zhàn)場上形成的強烈直覺,也讓他不愿意去碰江心洲。
可是理智卻告訴他,除此以外,別無他法。拔除江心洲,讓宋人沒有立足之地,或許還能重整戰(zhàn)船,再戰(zhàn)一場。
終于他的勇士游過了夾江,這并不難。女真勇士曾經渡過了混同江(黑龍江),渡過了黃河,雖然被長江擋住,但一道長江的分流,江心洲一側的夾江還擋不住他們。短短兩里的距離,別說抱著浮木了,空身都能游過去。事實上兀術手里有不少水性極高的女真漁獵部落士兵,其中不少別說游過夾江了,兀術一直派人游過長江跟江對岸保持聯(lián)系。否則在封鎖之下,江對面的人怎么知道兀術大軍的處境。
一個謀克的勇士成功踏上了江心洲的灘涂,沒有直接尋找敵人接戰(zhàn),他們位于江心洲的中部,距離宋人水寨還有好幾里,反倒是背后的牛頭山更近一些。不過兀術今天出兵,是打著請教牛頭山匪寇的名義,以此為幌子,將牛頭山各處隘口圍了個水泄不通,尤其是牛頭山面向長江一側,保證不讓一個宋軍出山。
女真勇士抱著浮木登岸之后,迅速立起簡單的營寨,接著幾條小船拖著一條這幾天緊急打制出來的鐵鏈,悄悄的靠向營寨,終于一條攔江鐵索被固定好,更多的小船從周圍的葦草叢中劃出來,以鐵索為紐帶,相互固定,一條浮橋架起來了。
他們就是這么將大軍帶過混同江,帶過黃河,是靠浮橋,不是靠船。
浮橋搭建好之后,兀術松了很大一口氣,換作以往,這條浮橋搭建好,他會看做是已經奪下了對面的土地,但不知道今天為什么,他心里總有一絲絲不安無法消解。
盡管還帶著一絲不安,可他的軍隊依然在從容的調度,人馬開始過江。
這時候突然有人提醒,兀術回頭一看,牛頭山上燃起了大火,在黑暗中那么的顯眼。
兀術不由罵了一句“混賬!”
接著拋下了所有雜念,命令加緊過橋。
不止完顏兀術有直覺,岳飛同樣也有直覺,他今天也覺得不太對勁。盡管金軍經常性的會派兵來圍剿他,今天的行動看著也沒什么區(qū)別,都是聲勢浩大的出擊,無可奈何的歸去。可岳飛依然覺得不安。他是一個比兀術更加謹慎的將領,他每夜都會親自巡營,今天也不例外。他知道山下各處隘口都囤積著金兵的兵營,也沒想著派兵摸營,現(xiàn)在摸營已經越來越不好用。
不安將岳飛的視線帶到了江上,江邊影影綽綽總有些不對勁,讓他仔細觀察了很久。
牛頭山居高臨下,江面上的情景一覽無余,但距離還是太遠,超過十里的范圍,又是在夜里,根本不可能看清具體情況,直到對方的浮橋成型,岳飛才恍然大悟,命令士兵燃起狼煙。
岳飛有直覺,韓世忠也有直覺,他今夜也有些不安,太安靜了。
看到牛頭山上的狼煙,韓世忠直到他的不安來自哪里,沒有任何情報的情況下,他立刻就判斷出金兵踏上了江心洲。
對于這片綿長十幾里,卻不足三里寬的狹長沙洲,韓世忠有些擔心。他不是正經的水軍將領,軍事生涯主要是打陸戰(zhàn),馬步戰(zhàn)都擅長。把水寨扎在江心洲的夾尖,韓世忠早就提醒過張榮,認為金軍有登陸江心洲從后方攻擊的威脅。
可是張榮卻不在意,認為江心洲里河叉、水澤遍地,金軍如果用船攻來,陷在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