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所向披靡,官軍望風而逃。鎮守這一帶的,基本是張俊的部將。張俊手下有能打的軍隊,但欠缺死戰的意志。本來這一帶是藩鎮駐守,光州、黃州是藩鎮吳翊,結果吳翊認為光州太危險,太靠北,帶著軍隊投靠了舒州、靳州的藩鎮李成,吳翊不久死在李成軍中,李成吞并了吳翊的軍隊。
接著李成坐擁江北淮西一帶十余郡,擁眾幾十萬,根本不聽朝廷號令,還派馬進寇掠江南,前年朝廷才讓張俊節制岳飛的江陰軍去鎮壓李成,李成潰逃北上,投靠了劉豫,在荊襄一帶盤踞。岳飛鎮壓完李成之后,南下湘南、兩廣地區剿滅曹成,留守江北、淮西的主要是張俊部隊。這些人見到金兵,立馬渡江潰走。
金軍在這里殺人放火,完全是出于報復性質。這讓李慢侯背負了巨大的道德包袱,他不由懷疑,他是不是跨海偷襲的過早。在無法遏制對方劫掠的情況下,貿然刺激一群野蠻的強盜,是不是做錯了?
這樣的道德困境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在揚州城坐看金軍擄走揚州人,晏孝廣大聲叱罵他的時候,是這樣,在開封府,明知道金人會摧毀這座城市,卻無能為力的時候,也是這樣。
李慢侯能從道理上說服自己,抵抗侵略,大義上正確,至于為此付出的代價,做對的事付出代價,總比犯錯付出代價要好吧。總不能侵略者來了因為怕被殺戮而不反抗,都去做奴隸要好吧。再陰暗一點,那些當屠刀架到脖子上都不敢反抗的人被殺,就真的無辜嗎?被馴化到了連生命受到威脅都不敢反抗的程度,是不是已經失去了生存下去的能力和資格?
朝廷不允許藩鎮越境,藩鎮出擊總沒問題。最先下手的是張榮,他這兩年跟劉豫勾勾搭搭,亦真亦假,連李慢侯都不懷疑一旦大事變化,他會毫不猶豫投靠劉豫。現在就是大勢轉變的時候,張榮先派人暗中聯絡劉豫在宿州的守臣,告訴他們自己打算帶著楚州、泗州投靠劉豫,但擔心遭遇宋兵打擊,請劉豫派人來接應。宿州派出了五千部隊趕到宿州,結果被張榮打了埋伏。接著壓著帶兵將領,又騙開了虹縣和靈璧的城門,直接進兵到了宿州城下。
李慢侯則親自玩了一把奔襲,徐州的金兵竟然冒失的南下,大概是因為兵力確實緊張,為了籌備這一次報復,金軍調集了三萬大軍,于是徐州竟然全都交給劉豫部將防守。這些漢奸哪有什么戰斗意志,當李慢侯帥兩萬馬步水軍,圍住徐州之后。云梯才剛剛登上城墻,他們就投降了。
兵不血刃拿下徐州城是李慢侯沒想到的,他一開始只是打算圍魏救趙,迫使金軍退軍。大正月里,他才不想跟金軍在徐州的曠野玩命。要打也得等到春水來了,他可以借助艦隊火力支援。
就這么拿下了徐州,反而有些難辦,卻沒有回旋余地,只能選擇死守。
派兵將投降的兩萬劉豫降兵押送回宿遷,留一萬守軍步兵守城,囤積騎兵在周邊設伏。他希望金兵會來救援徐州,可惜這種思維模式還是沒跟上金軍的節奏。金軍是游獵騎兵,根本不依賴后路。否則他們就不會放棄滁州,當他們從滁州撤走的時候,其實就放棄了來路,經過宿州、徐州北撤本來也不方便,陸路還行,水路難通。他們打到廬州、壽州、光州、黃州一帶后,潰逃的官兵讓他們再次劫掠了充足的財物,大船小船拉了上千艘,走陸路根本不現實,哪怕劉豫給的那些民夫也不可能幫他們背回去。
于是他們選擇從壽州走穎水,通過潁州、郾城、潁昌等地回到河南地區。由于張俊部的潰敗,給了他們大肆劫掠的機會,財帛動人心,這幾年跟西軍在陜西那個窮地方糾纏,很久沒發過大財,因此一搶起來就收不住手,從正月搶到了三月,才開始北撤。
借著他們北撤的空檔,林永集團捷足先登,不斷收復失地,整個江北等地都被林永集團控制。
張榮在宿州城下僵持了一個月,在沒有等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