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是有的,但算不上土皇帝。”
單穿嘆道“小藩只求一個平安。”
守在和州、無為軍,他實在是怕了,哪里土地肥沃,靠著長江,就是太平,無險可守,根本擋不住女真人。而且這次失藩,肯定是做不成了,能做他也不想做了。落一個富貴就夠了。西軍將領,大多也就圖這個。雖說已經進化的接近藩鎮,但重財勝過重權,劉光世、張俊這些人就是這樣。跟藩鎮最像的,還是都很在意軍隊,都把軍隊看成本錢。
李慢侯道“可能你的藩兵也得由我統一管轄。”
果然單穿有些猶豫了,他最在意的,不是肥沃土地,不是萬貫家財,而是手里的私兵。有兵就有土地,就有家財。
單穿道“我那些老弟兄可不太好管。”
這當然是一個借口,但也是足夠硬的借口,因為確實不好管。那些人已經跟單穿形成依附關系,成為所謂的將門,這些人只聽單穿的。
李慢侯點了點頭,這是一個現象。這種依附,也是一種人脈現象,跟人情依附,血緣依附沒什么區別,都是為了利益形成的抱團。只不過是在封建化的文化下,特有的現象罷了。強行拆散他們,或者迫使他們顧忌到外界評價,而自己避嫌,互相隔閡,這不符合人性。
“你的老弟兄你來安排。能帶兵的繼續帶兵,也可以繼續跟你。但藩政、藩財、藩兵,都得跟我一樣,我是我要奪你的權,我們得抱團才能做大!”
單穿跟牛仲是有聯系的,也知道牛仲的情況。名為藩鎮,實際上還在李慢侯手下帶兵,他的藩是一個個出自李慢侯幕府的文人執掌的,都不向他匯報,而是直接向李慢侯匯報。李慢侯是東海藩,卻一直住在歷城,這里可是薛慶的藩地。
牛仲還能繼續帶兵,薛慶卻已經是半隱退狀態,在這里就是一個勁的圈地,給幾個兒子打家業,根本就不在乎權力。
“大王,容我考慮一二。”
單穿說道。
他還沒死心呢,萬一朝廷不撤他的藩呢?巢湖平原真的很肥。
單穿可以考慮,田平卻不想考慮。
“大王。我來給你帶兵,我愿意移藩!”
田平一副二皮臉的樣子,把李慢侯給惹笑了。
“你哪還有藩地可移?你連個知州都沒了!”
田平舔著臉道“我原來也是有的。都是遭了霉運。”
李慢侯道“你不是遭了霉運,你是自作自受。”
田平撤藩,李慢侯一百個支持,殺了他,李慢侯都不會求情。
“王爺。秦大人求見!”
這時候突然門外有聲音傳進來。
秦檜來了!
秦檜是跟著朝廷派來的冊封使者一起來的,也有官方名義,是冊封副使。
趙構兩年前曾經宣布過永不敘用秦檜,但當時是為了拉攏主戰派,風頭一過,逐步開始恢復秦檜的一些官職,什么資政殿大臣了,什么萬壽觀使了,從這些虛職開始,逐步逐步把秦檜往中樞里拉。
秦檜來山東,名為冊封,背地里肯定帶著皇帝的意圖和他自己的主見。
李慢侯是不太喜歡這個人的,不僅僅因為歷史給他判的刑,當代人對秦檜也沒好印象,趙構曾經問過張浚,問他秦檜這個人怎么樣,張浚說以前以為是個直臣,現在發現,從未見過如此陰暗的人。
陰暗,這個描述很準確。
不過見還是要見的,能合作也是要合作的,因為秦檜是個有能力的人。有才的人未必有德,有德的人未必有才,這是兩碼事。
秦檜在宋朝能獲得美名,當了俘虜還能讓女真人賞識,還能全須全尾的給他放回來,這種本事,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身上嫌疑太大,如果滿朝文武中,能有一個可用的,趙構怎么可能用秦檜。
“請秦大人去偏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