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規模宏大的神廟,況且那些神廟瑪雅人也能建造。
燕王告訴趙構,托爾特克人比瑪雅人更先進,因為他們發展出了一套神權之外的行政、司法和稅收制度,托爾特克人不但是一個族群,也是一個階層,周邊民族只要想建立司法、稅收,就會邀請托爾特克人去他們部族做官。
但對趙構來說,托爾特克人這種制度,跟宋人差太遠了,完全不值得燕王那么夸贊。
面對燕王政權,趙構越來越勢弱,不止是硬實力上的虛弱,心理上也越來越脆弱,心理上的脆弱,會讓他對自己合法性產生懷疑。
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合法性來源于中原,所以一個個正統都是中原王朝。東晉開了偏安江南的先河,東晉一次次北伐,目的就是恢復合法性,劉裕可以以北伐中原的功勞,篡奪東晉的皇位,就是這種文化影響推動的。
無法立足中原,將來連修史書的資格都沒有。燕王雖然沒有篡權,開封、洛陽兩京甚至都在朝廷手里。可誰都知道,那只是燕王不想取罷了。以兩京為核心形成的淵圣集團,都成了燕黨,有識之士再也不提遷都,偏安已經成了主流,誰提遷都,誰就是燕黨。
南宋偏安已經從心理上變得理所應當,這樣一個偏安小國,還能存續多久?
在趙構和絕大多數中國文人眼中,美洲印第安民族和國家,此時都被他們看做東夷。這些東夷國家的滅亡,遠比非洲黑人遭受更慘烈的摧毀更能刺激他們。
燕王不斷滅國,并吞八荒之勢熾烈的不輸給秦滅六國。能做的似乎只是茍延殘喘,以及瘋狂的驕奢淫逸,失去了全部信念。
而燕王集團則不斷進取,燕王長子李靖,在瑪雅人滅國之后,就被派到了大東洲。大平原建立了遍布苦河流域的數百座屯堡,許多屯堡已經有了一定的人口基數,最大的屯堡已經有千人之多,升格為縣。環境改造的已經不在容易死人,李靖在苦水海口,建造了漢海都護府,被燕王任命為漢海大都護,負責統轄整個哭山、苦水之間的大棘原,為燕王披荊斬棘,開疆拓土。而趙構卻沒有子嗣,趙宋親宗皇子之間,則是爭權奪利,都像靠攀附燕王,繼承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吞并的宋庭皇位。
之前大宋引以為豪的人文,也在氣勢上漸漸被燕王壓過。雖然如今大宋文士,還帶著鄙夷的心態,諷刺燕王以夷變夏,引進大量夷學。但學習這些夷學的學子,卻展現出了比大宋科舉士子更強的執政能力,他們擁有更廣博的知識儲備,擁有更多樣的視角,一個兩個還看不出來,當成千上萬這種府學學生入仕之后,逐漸就將大宋士子比了下去。他們在方方面面的執政能力,都碾壓一群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宋朝文官。
對科舉制的崇拜,宋人還不如明清兩朝。科舉制誕生于隋朝,奠基于唐朝,興盛于宋朝,可即便在宋朝,取材也不完全依賴科舉。大量太學生是可以直接賜同進士出身走入仕途,甚至可以做到宰相高位,比如晏家的晏嬰。
因此燕王的府學取士,一開始被批評,但聲音始終很小。如今則開始挑戰科舉地位,有識之士甚至也跟著否定科舉,他們倒不認為科舉只考圣賢書有錯,他們只是覺得科舉規模太小,不如府學取材廣泛。
壓力之下的改革,往往是有韌性的文明的必然選擇,所以趙鼎、張浚等人,這些年也在積極推動太學建設。太學對標的自然是齊州學宮,各地興建府學,挑選精英,賜同進士,直接做官。
晏孝廣已經去世,但晏湲還正當壯年,這幾年撐起了大宋朝政。做了大量改革,燕王出海開拓,他也派人出海開拓。從泉州出發,往南開拓。避開燕王勢力往西發展的路徑,從三佛齊一路往南,發現了類似大東洲那樣的巨州。晏湲命名為大南洲,其實就是澳洲。
只是這里的生番似乎不夠悍勇,晏湲派去的軍隊很容易就擊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