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將軍結束了和肖院長的通話后，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那么文質彬彬的人，此時負手站在那里，好似忽然變成一柄利劍，眉眼間冷意森然。

他的親衛長羅毅從無聲無息地旁邊走過來“您信肖老的話嗎？”

柳建成反問“你呢？”

羅毅斟酌了一番，還是如實回答“我有些擔心，三江是不是養了一條善于偽裝的毒蛇。”

“肖老……”柳建成表情一哂，“他是有不遜于毒蛇的牙，不過沒有毒蛇的心，頂多，是個老狐貍。”

羅毅微微一頓，眼里露出幾分困惑。

柳建成道“今天他說出這些，無非是想借軍方的力量，但又不希望鬧得太大，得有人幫他拿捏著，以免最后收不了場。要是那兩位將軍都知道了，他的研究所肯定是要被徹查，里面的所有都要研究上交聯盟。到時源師元老廳那邊，也免不了要問責他。”

柳建成說到這，眼里露出一絲嘲諷“這個時代，想做點事，很容易，也很不容易。”

羅毅拐著彎拍了句馬屁“事關民眾安危，肖院長知道您一定會幫他，他看人的眼光向來很準，這點屬下一直很服他。”

柳建成問“他說的那些事，你怎么看？”

羅毅道想了片刻，才道“若從戰略上看，即便真的被鈞星那些人研究出了生物變異體，就算那些變異體再以幾何倍的能力增強，對星際戰爭而言，也起不了決定性作用。當然，如果是混進了民眾中，這件事對民眾而言就是巨大的災難。”

柳建成聽了后，卻沉默了。

羅毅身為他的衛隊長，自然是能感覺到長官的某些情緒代表的意思，于是立即接著道“我的見解粗淺……”

羅毅卻搖頭打斷他的話“是你，你們很多人，都對這片星空缺少一份敬畏心。”他說到這，似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憶，頓了片刻，才接著道，“這個宇宙，它能孵化出任何東西，超乎想象。”

他最后這句話，隱隱透露出一種過于森寒的氣息，羅毅一時不知該怎么接。

不過很快，柳建成就恢復了平日那種淡然的口吻，又問一句“閻旭那邊有什么消息？”

羅毅趕緊到“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應該是還沒找到人。”

柳建成道“再過兩天，要是還沒什么消息，就讓他回來，找人的事交給別的人去負責。”

“是。”

……

而肖院長這邊，剛結束和柳建成的通話，元老廳的一位源師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肖院長卻沒有馬上接，喬特助便問“需要我幫您擋回去嗎？”

肖院長嘆了口氣，鄭重地站起身，然后才接通電話，房間里立即出現一個老者的息影像。

白樹，皇章源師，元老廳里的九大元老之一，也是當年引肖院長入門的老師。

“老師。”肖院長朝白樹微微欠身。

白樹點了點頭，看著自己曾經的學生，面上露出一點微笑“知道你現在肯定是忙得沒空接我的電話，只是好幾個家伙一直在我耳邊叨叨，說你那邊出事了，還給我傳了些視頻，我確實放心不下了。”

肖院長道“是研究所里的一個研究員被殺，其中一份源能液被偷了，這人偶團的人做的。”

白樹道“這個我知道，我擔心的是你那份源能液。”

肖院長便將和柳建成說的那些話，差不多地給白樹復述了一遍，然后又道“軍方和警方聯手調查，相信那些人逃不了，您請放心。”

白樹欲言又止，只是最后還是沒多說，又關心了幾句，才結束了通話。

肖院長長吁了口氣，有些疲憊地坐下，喬特助將溫熱的毛巾遞給他“您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好，需不需要給您一些舒緩藥劑？”

肖院長拿毛巾敷了一下臉，再用力地擦了擦，然后搖頭“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