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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寧的聚會玩到天昏地暗,也醉到不省人事。甚至連蘇燦他們是什么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只記得隱約還有一些印象,好像老譚唱歌唱到傷心處,抱著他的大腿一個勁哭,說著一些酒話。
其實他明白,老譚不是木頭人,他也有自己的感情,只是明白現實和夢想有一種叫壁壘的東西,壓抑著他內心的感情,而往大了想,身邊許多人何嘗不是這樣的。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只要你遠離了這些,那你離超凡入圣就不遠了。
他們花了一天的時間去收拾凌亂的場地,方微不知道從哪里端著手機出現,播放著當天晚上發生的視頻,蘇小小明媚的笑著,在水一方,孤獨而勇敢,劍心琴膽的程仙子宛在水中央,方舟對立而統一,在時光中成長,蘇燦還很柔軟,卻也擁有無限可能,程曦對這個世界依然抱著懷疑的心,不管是哪個人,在這晚上都如同在這歡樂盛宴上放聲高歌,群魔亂舞。
同時,方寧也微微恍惚著,也明白在這秋季末落葉蕭瑟的季節,如李太白那樣的歡宴高潮,似繁花凋零,再也不復返。
以后這樣沒心沒肺的時光,不會再擁有了!
錯過了這個時間段,再也湊齊這樣一群人了,已經參與過的人自然不會留下遺憾,還有更多美好的未來等他們去征戰,有三千里云和月,有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恍然,這些自然是不必多說的,因為各種原因而失之交臂的,也會在時光縱深處陡然嘆息,留下遺憾。
世界上的事情總是這樣讓人無可奈何,沒有十全十美,而正是因為不完美,才會有那么多酸甜苦辣,才會緬懷那些錯過的小美好。
有些事情明明已經沒有希望,只能無奈地笑著接受,現實是如此的殘酷,卻依舊沉迷在幻想里,做著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明天會不會有一個夢寐以求的女孩從而天降,穿著白色的婚紗,頭戴皇冠,面罩皇冠,牽起你的說著自欺欺人的話語,然后會有一個白花花胡子的牧師在禮堂里宣著誓詞“你愿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
而就是當你滿懷激動的喊著“!”的那一刻,你的夢剛好做到這里就醒了,那些殷切期待的嘉賓,那個笑靨如花的婚紗新娘,那莊重的大禮堂,都不復存在,對你而言,這些都只是一個華美而盛大的夢,夢醒了,你無所有。
醒來以后,也不會抱怨這個夢斷到不恰好處,而是會起身看讀書或上班時間有沒有遲到,今天做的策劃會不會被上司給打回來,亦或者月末的考試該怎么樣蒙混過關,這就是現實,你來不及對那些虛無縹緲的風花雪月傷感,只能抖抖肩膀埋著腦袋咬咬牙大步前行。
不過也總有意外,行星也會落下來,母豬會上樹……
還有凍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老譚,在公交車站臺在等車,剛踏進暖和的車內,還沒來得及站穩,就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人,相對于其他女孩來說高高瘦瘦的身體,穿著黑底白色的淺藍色棉衣,皮膚在干燥的季節下有些脫水,初看普普通通,可是那雙眼睛很明亮,在昏暗的車廂內能感受到那眸子中蘊含的能量,再看起來,卻又有種回味無窮的味道。
這個女孩老譚是不會忘記的,或者說是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那個人,以至于向來不在乎自己模樣的他,摸了摸自己那因為聚會宿醉后腫得像核桃的眼睛,有些自卑的低下腦袋來,如同蘆花雞把腦袋埋在羽毛里,不敢動彈,生怕她看到狼狽不堪的糗樣。
其實魏青早就看到老譚了,她坐在倒數第二排座位上,目光瞥過窗戶外站臺人群時,就一眼將他從人群里摘了出來,畢竟是初中一個學期朝夕相處的同桌關系,課間課后獻殷勤買著漫客來討好自己,笨拙的像一個蹣跚走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