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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方寧他們聚完會,又買了些水果,集體去程曦家看望她。
程父程母自然是歡迎無比,接待了他們,不過也在尋思,平時自家女兒那冷淡的模樣,從小學到初中都沒有幾個能玩耍的朋友。那個方寧倒是算一個,可總歸是男生,而且做父母的都是心比頭發絲還細膩,早就知道自家女孩和方寧的關系不簡單,有些早戀的模樣。
只不過他們對方寧也跟自家兒子一樣,這么優秀的男孩子確實也應該趁早攥在手里。當然,他們也沒有表現太過了,這么多年,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進退有距,把握尺寸,這才是為人父母該做的事情。
程父程母和方寧聊了天以后,知道他們咱家,這些小孩子們相處也有些過于拘束,正好自己要去外面吃飯,就打了個招呼,準備出門了。
方寧以前經常來程家,所以沒啥不習慣的,余小樂,老譚,老廣三人拘束無比,直到程父他們走后,才放松下來。
程瑩穿了件粉色的棉衣,素面朝天,頭發有些亂遭遭的,看起來似乎是剛睡了下午覺才起來,坐在沙發上慵懶地低頭著玩手機,后腦勺頭發被床壓得微翹,有些發絲如同流蘇一樣到處晃動,隨著頭頂燈光絢燦傾瀉下來,將她臉龐分成了陰影的立體面。
遠遠地望去,這個女孩神情還有些微微恍惚,目光迷離,而在她鼻梁上似乎還能夠看到那淡不可見的雀斑。
方寧肅然,恍然又想起來程瑩那個暑假過后,他們送她去黃花機場前往廈門的途中,就是在那個飛機場升降梯上,她手托著灰色的行李箱,馬尾垂落,回過頭,不斷的揮手,隨后,淡淡的轉身,那瀟灑的模樣至今讓他難以忘記。
從某種方面來說,程家人骨子里都有著一種不同尋常的驕傲,不管是有著劍心琴膽的聰慧,與旁人隔著一個世界距離的程可淑,還是對這個世界都以無所謂姿態面對的程曦。她們都和程瑩是一種人,程瑩沒有前者那優秀的光環,卻有著旁人無法比擬的堅持與平凡。
就像是當初方寧遠眺時候的一樣,這個淡淡轉身的女孩,早在高中三年的時間里,就已經完成了她的蛻變。
然而修飾她的并非是時光,而是她自己本身。
而方寧此時也才剛剛注意到程瑩低著頭,耳朵里戴著耳機,似乎一直在聽著音樂,而隨著她輕輕拔出耳機插孔,讓歌曲變成外音,那種滿懷抱負卻有悲壯的聲音響起,“太陽每天都照常升起,像早前的天真夢想,被時光損毀,再沒什么能讓我下跪,我們笑著灰飛煙滅!”
余小樂也跟著哼唱了起來,“人如鴻毛,命若野草!”
“無可救藥,卑賤卻又驕傲!命運如刀,就讓我來請教!”
“人如鴻毛,命若野草!”
客廳內循環著樸樹的歌,燈光下的光影恍若起了霧,讓人容易產生錯覺,仿佛透過這悲壯的音樂看到了一個年輕的俠客,親人朋友被強大的敵手給殺害,卻無能為力,如同一頭孤狼般,滿懷悲憤,誓要強大起來,手刃那些敵手,可是等到他苦練數十載,練成絕世神功出山,準備報仇雪恨的時候,才發現當年的仇人早就化作一抔黃土,陰陽錯差下,一身高強武藝無處可發泄。
只不過正當方寧神思遐想的時候,歌聲卻在了‘命運如刀,就讓我來請教!’處,戛然而止。
程瑩關了音樂,將手機揣兜里,修長的脖頸也抬了起來。
方寧側頭過去,就看到穿著休閑淺藍色棉衣的程曦,踩著粉色兔子裝飾的拖鞋,端上一盤子切好的蘋果。
“吃水果了。”程曦對大家說。
她也朝方寧點了點頭,方寧觀察了一下程曦,看到她臉上氣色不錯,就知道恢復的差不多了,也就放心下來。
程曦一直沒停下來,在客廳進進出出,嫻熟的做著家。
而程瑩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