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委屈地扁扁嘴,她做夢都在想成為都信侯的母親是多么的風光和體面,如今此事竟有橫生枝節(jié),悲從中來,伏到案上大哭道:“我的兒,你的命怎么這么苦呦……”
“你給我閉嘴!”赫連玄偉看不上安氏這上不了臺面的舉動,大聲訓斥道:“哭什么哭,你是想讓全天下都知道我與二弟搶爵位嗎。”
言畢,又看了看兒子赫連晟,咬牙道:“爵位是我兒的,誰也別想從我兒手里搶走!”
……
都信候府玉苼院。
兩墻之隔是侯府最低等的雜役住處,院墻上的磚瓦都不知被誰偷去了一半.院子里之前種的植物都敗落了,荒在地里也沒人搭理,看上去蕭條破敗,再加上隱隱從西面飄過來的腐臭味道,實在對不起這么個出塵的名字。
楚繹心抬頭看著已經(jīng)歪斜的牌匾向后閃了閃身,一個侯府的小廝上前將院門打開,瞬間從門縫里漏下許多砂石,嗆得小廝不停咳嗽。
一個老嬤嬤朝著赫連樂福了福身,膝蓋大概都沒有彎曲下去,皮笑肉不笑地道:“大老爺安頓一定要給公子尋個安靜的住處,我們好不容易才尋了這么個院子,公子就安頓下吧,奴婢們還要去回話,這便退下了。”
說罷,也不待赫連樂有何示意,留下兩個丫頭小廝轉身便趾高氣揚的走了。
一個婆子回頭看了一眼那和下人房無甚差異的院子,上前兩步對老嬤嬤問道:“涂嬤嬤,這院子……曾經(jīng)是給二少爺那小官住的,那小官死了后就空著,給這位少爺住,是不是……”
涂嬤嬤不悅地打斷道:“呸,什么少爺,誰承認他是赫連家的少爺了,以為進了都信侯府就一飛沖天了,想得美。”
……
都信侯府嬅嵐院.
幾個身著水蔥色長裙的小丫鬟正在精心侍候院中的花草,她們各個梳著漂亮的發(fā)髻,頭上的簪子也很是體面,因為勞作,如花的笑靨染上些許紅暈,互相打趣說笑著。
一個年長的丫頭從屋里走出來,指著這些丫頭笑罵道:“一群專會偷懶的妮子,這太陽都曬到頭頂了,這點兒活計還沒弄完,夫人讓你們快去歇了,等日頭沒這么毒再出來弄。”
幾個小丫頭笑著應了聲,結伴退了下去。
那大丫頭回到屋子,將竹簾往下放了放,才走到一個美婦身邊,恭敬道:“都讓歇去了。”
白氏點點頭,優(yōu)雅的面孔看不出喜怒,她將手中的針線放下,一雙半月眼出神地望著窗外的花草,悠悠道:“聽說給安頓在了玉笙院。”
霜兒點頭道:“是,夫人若是不喜,我去給少爺換個院子吧。”
白氏搖了搖頭,道:“不是說侯府苛待侯爺?shù)墓侨饷矗@事若傳出去,也算是有個實證。”
霜兒幽幽嘆了口氣道:“可是夫人您的名聲也會受損啊。”
白氏溫和地笑了笑,“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無妨……派兩個人去玉笙院吧。”
“夫人放心,我叫瑩兒過去了,那丫頭最是妥帖機靈……”霜兒將案上的涼茶倒掉,又重新沖了碗熱茶遞給白氏,說道:“夫人如此為樂少爺著想,希望他領情才好。”
白氏接過茶碗,慢慢地飲了一口,輕聲道:“他如何待我并不重要,只要他安然,我也能向侯爺交代了。”
霜兒嘆氣道:“侯爺不回來,我看二房那邊不會這么容易就消停的……”
玉笙院里,因著活計繁重,涂嬤嬤留下的兩個丫頭藏在角落里躲了清閑。
兩人偷偷看了眼忙進忙出的眾人,偷偷一笑,其中一個方臉丫頭低聲說道:“我是得罪了涂媽媽的干女兒才被發(fā)落到這兒的,你怎么也來了。”
另一個丫頭幽怨地道:“大少爺多看了我兩眼,我就被春柳姐姐趕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