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觀后樹林中,幾只悠閑地棲在枝頭上的鳥兒突然受到了驚擾,撲簌簌地朝天空飛去,十幾名差役走在林中不停搜索任何與孩子們有關的蛛絲馬跡。
赫連樂將身子掩在一棵樹后,凡槿走到他身后,低聲稟報道:“公子,古先生查到這個離公子應該是前大理寺少卿離森的女兒,她有個弟弟叫離盼,前幾日在這里失蹤了,這便是在找尋她的弟弟。”
“離家?”
凡槿點頭道:“是,不過我又去查了一下離森的資料,資料上寫著離大人的女兒單名一個楨字,而這個離公子好似叫離繹心。”
赫連樂瞳孔一縮,轉身道:“她叫什么?離繹心?”
凡槿點頭道:“是。”她并沒有關于楚繹心的任何記憶,她醒來后,赫連樂只是簡單的跟她交待了幾句,她早已經形成習慣,公子不說的,她從不細問,所以她并不知道楚繹心這個人。
赫連樂深邃的眼眸幽光涌動,問道:“母親那邊可有消息?芷依可來了都京?”
凡槿眼角抽了抽,蜀地離這里山高路遠,消息傳出去不過半日,哪那么快就能傳到,但她面上的表情仍沒有什么變化,搖頭道:“消息還不曾傳到。”
赫連樂的腦子里都是解不開的疑問,他望向正與古月交談的楚繹心,有些煩躁地道:“那她如何會古月熟識?”
“在都京府衙,古大人見到了離姑娘所畫的人像畫,便將她請到了刑部。”凡槿陳述道。
赫連樂望著遠處的楚繹心,摩挲著腰上那塊布滿裂紋的玉佩,心里像似爬進了許多螞蟻,他喃喃道:“那些畫像是你畫的……楚繹心,離繹心,難道真的是你……”
……
太陽已經落到西面的山腰上,但在常德觀后樹林的搜索卻沒有任何進展,楚繹心疲憊地坐在地上,一抬頭正望見香火不斷的常德觀,蹙起兩條秀眉。
“你在想什么?”古月走到楚繹心身邊,也望向她看的地方,問道。
“我們找了半天,一無所獲,我記得在飛尋塔上看到這片樹林附近似乎只有一個常德觀,會不會是……”常德觀的明清道長,楚繹心是領教過的,裝神弄鬼技術一流,她前世看過一本小說,小說里有個道士用女童的鮮血煉制丹藥,難道……
“我們能不能進常德觀搜一搜!”話一出口,楚繹心又想起明清道長一定見過安慶公主,自己去找他豈不是羊入虎口,不禁又有幾分猶豫,她此時有些后悔讓白修逸先回白家給祖母報信,若是白修逸在,也許可以替自己進常德觀探探路。
古月并沒看到楚繹心的神色,他望著常德觀,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常德觀不若其他普通的道觀,我們沒有證據,且沒有陛下的同意,貿然進去搜查,這恐怕不行。”
楚繹心抿唇想了一會兒,又道:“我們化妝成普通香客,進去上香拜神總可以吧。”
“以香客的身份怕是不方便搜查,若小離公子他們真的被藏到常德觀內,定然是十分隱蔽的地方。”古月見楚繹心滿臉失望之色,不禁又道:“咱們以香客的身份進去看看也不是不行,只是別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不用以香客的身份,你們跟我來!”赫連樂淡漠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楚繹心和古月同時朝他望去,見他身著金吾衛的制服,陽光射在他腰間的佩劍上折出耀眼的光芒,讓他看上去猶如戰神臨世,他走到楚繹心面前,說道:“我帶你們進去。”
……
常德觀因只接待達官貴人,香火雖旺,卻并不熱鬧。
迎客的小道士見楚繹心三人走進觀門便迎了上去,那小道士看三人均衣冠楚楚,赫連樂還穿著一身金吾衛制服,立馬堆起一個討好的笑容,說道:“不知三位施主是求簽還是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