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白老太爺睜開眼睛,將余念的手臂放回木塌上,說道:“不過是傷了肺子,好好養(yǎng)就是了,現(xiàn)在還死不了。”然后提起筆寫了一個方子叫身邊的小廝出去拿藥,又囑咐道:“這兩天就別挪動了,喝上兩天藥見好了再說。”
余蒙聞言驚喜得朝著白老太爺連連扣頭道:“謝謝您的救命之恩,我弟弟病好了,我給您當(dāng)牛做馬!”
“弟弟!”白老太爺這才仔細(xì)地打量著余蒙,拉過他的手臂切了會脈,嘆道:“你這病還真是稀奇……算了,我治不了,不過你也死不了,好好活著,別老想著給人當(dāng)牛做馬,當(dāng)一回人也不容易。”
余蒙并沒因白老太爺無法醫(yī)治他的病感到沮喪,反而因他不要報答感到驚訝,以為他們想要銀子,忙道:“白神醫(yī),我們……我們沒錢看病抓藥,我拿自己抵弟弟的藥錢可行?您別看我張得小,我身體好的很,我還會洗衣、做飯,我還會做繡活……”
白老太爺忙打住余蒙的話道:“真是越說越不像話,我要你個大男人給我洗衣裳,讓別人聽去不得笑話死我老頭子!”
他說著攆著胡子看了一眼身邊的楚繹心,說道:“說起來,多虧了離丫頭,若不是離丫頭救了你們,我老頭子也不會出手,你要是想謝,便謝謝離丫頭吧。”
余蒙抬頭看著楚繹心,不知為何,他對面前這個穿著一身男裝的女子有著本能的懼意,她說過,他跪著,就是在要挾她,根本不是真心誠意的道歉或是致謝。
于是余蒙站起身,鼓起勇氣對楚繹心說道:“離姑娘,我,我真心誠意跟你道歉,從今以后,我余蒙的命就是你的了,你叫我往東,我不會往西,今后,你就是我余蒙的主子。”
楚繹心扶額,這余氏兄弟比她還窮,這余蒙要跟著自己,今后豈不是又添了兩張嘴吃飯,不過此時也不是跟他討論這些的時候,等余念病一好,讓他們走便是了。
楚繹心轉(zhuǎn)身朝著白老太爺行了一禮,雖說她是不想讓白家陷入流言才救下余氏兄弟,但白老太爺卻是看在她的面子出手醫(yī)治余念,于是對白老太爺說道:“多謝您出手,他們的藥錢,就在我工錢里扣吧。”
白老太爺聞言板起臉道:“你這丫頭,怎地如此客氣,我們是親人。”
楚繹心笑道:“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
白老太爺也笑了,點頭道:“你這丫頭實在對我胃口!走,跟老夫去討論一下你繪的那冊《佰草集》!”說罷又回頭對臉色難看的白修逸道:“去跟墨羽說,給你們小姑姑他們好好收拾一下軒竹院!”
……
刑部,趙王簫麟昭看著古月呈上來的卷宗,揉了揉眉心,問道:“皇兄只給了七日的時間,你現(xiàn)在可有些眉目了?”
古月抿起薄唇輕輕搖了搖頭,“暫時還查不出那些夜明珠的去處。”
簫麟昭聞言將眉頭鎖緊,不解道:“他一個道士,哪來那么多財物?”
古月淡淡一笑,慢條斯理地道:“王爺,您可別小瞧了這道士招搖撞騙的本事,常德觀每日的香火錢不知就要進(jìn)賬多少。”
“即使這樣,不過是斂了些錢財,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簫麟昭沒有說,只要明清對皇家有用,弘文帝會針對他的價值放大對他的容忍度,即使弘文帝算是個勤政愛民的仁君,但他仍是大燕說一不二的帝王。
“我也這樣想,不過是斂了些銀子,以明清如今的地位,沒必要如此偷偷摸摸的,更沒必要把幾個發(fā)現(xiàn)些許端倪的孩子抓了起來。”
簫麟昭聽出了古月話里有話,思索了片刻道:“這事確實蹊蹺。”
“明清這般小心,只有兩種原因,不是這些財物有著不可告人的來歷,就是有著不可告人的去處。”
簫麟昭將眉頭蹙得更緊了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