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昨夜我在尋你的時候好像看見秦二娘的二女兒了。”余蒙將油條咽下,他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兒告訴楚繹心。“她們好像也住在附近,而且……與她在一處的,好像是白家的大少爺。”
“白修馳么?”白修馳是蘇氏的丈夫,賀春花的姐夫,二人相見也無甚稀奇的,想起秦二娘對離盼做的那些事,楚繹心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將油條有力撕成一塊塊扔到嘴里,咬牙切齒地嘀咕道:“最好給我我老點,否則我一定讓你明白什么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看著楚繹心有些猙獰的表情,余氏兄弟立刻底下了頭,心里想著這姑奶奶八成還記著之前的仇,他們可一定要低調(diào)再低調(diào)啊……
……
白府長卿院,薇鳶端著一盆水打了簾子進了白修逸的房間,屋子里一股撲面而來難聞的酒氣,她不禁用帕子掩了一下鼻子,將水盆放到了案幾上,走到床邊將幔帳掛了起來,見白修逸抱著個酒壇子還未睡醒,只能附身去將白修逸懷里的酒壇子拿出來。
白修逸覺得懷里一空,迷迷糊糊地夢囈道:“繹心……你別走,我不會娶妻,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會讓你的孩子叫你一聲娘……”
薇鳶輕輕嘆了口氣,從水盆里擺了擺汗巾,坐到床邊為白修逸輕輕為白修逸擦了擦臉,白修逸似乎感受到了女子溫和如蘭的氣息,一把將薇鳶抱入懷中,喃喃道:“繹心,你回來了……繹心……”
還不待薇鳶掙扎著坐起來,門外便有人打了簾子進來,看見屋里的景象,白詠眼睛瞪得溜圓,氣道:“你個孽障,白日宣淫,成何體統(tǒng)!”
薇鳶見白詠動了怒,忙從白修逸懷里掙脫開,急急跪在地上解釋道:“老爺,不是您想的那樣,少爺他,他只是喝多了……”
“真是越來越出息了!”白詠看著地上的酒壇子,氣得險些將牙齒咬碎,上前兩步端起案幾上的水盆,揚手“嘩啦”一聲將銅盆里的水盡數(shù)倒在了白修逸身上。
雖然是溫水,但劈頭蓋臉的澆下來也實在好受不到哪里去,白修逸猛地坐起身,用力抹了一把臉上在流淌的水,然后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后才清醒了過來。
白修逸看著面前怒不可遏的父親,沒了之前的嬉皮笑臉,木然地道:“父親這么早來到底何事?”
“你還有臉問我?你祖母說你看中了離家那丫頭,要死要活想要將她納進房里!”
白修逸聽了這話自嘲一笑,擰了擰衣袖上的水并未接話。
白詠見他這副樣子氣得咬牙,“先不說那丫頭的出身,你祖父已經(jīng)說過,離家與白家有親,論輩分你要叫她一聲小姑姑,你怎能亂了倫常!”
“小姑姑?”白修逸抬眼看向白詠,“祖父定是可憐繹心的身世,想將她留著白家才會那樣做,她若嫁給我,不就省去了這樣的麻煩!不管你們怎么說,我都非她不娶,我之前想過納她為妾,是我錯了,有了她,我怎么可能還會八抬大轎的娶別人為妻!”
白詠瞪著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白修逸,他覺著他似乎不認識自己的兒子了,“你……你在說什么胡話,我堂堂太醫(yī)院院判的嫡子要娶一個罪臣之女做正妻?你是想讓白府淪為天下人的笑柄么?”
他將雙手放在腰間,在房里踱來踱去,然后像是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開口道:“太仆寺陳大人家的幼女嫻靜雅麗,秀外慧中,今年也快及笄了,明日我便去與他提親……”
“父親,”白修逸認真地看向白詠,一雙桃花眼藏著迷茫和憂傷,他淡淡地開口道:“若是當年,你可以娶苓姨,你會害怕白府淪為世人的笑柄么?”
白詠聞言身體像是瞬間被施了定身術(shù)一般定在原地,他下意識躲開白修逸的眼神,扶著桌案退到一邊的椅子緩緩坐了下來,“你,你提阿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