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皇太后所居住的永寧宮相較于其他宮殿來說十分素凈,一進殿內,便可聞到一股濃重的檀香味,一個宮女將白老夫人和顧淑彤引到一張羅漢榻邊的兩張紫檀木椅上,恭敬地道:“太后還未做完早課,鄉君和顧小姐先在此間休息片刻吧。”
白老夫人點頭道:“有勞姑娘了。”
坐在椅子上,白老夫人有些忐忑,之前她不是沒動過求西太后賜婚的念頭,可上次她進宮求見西太后,卻被拒之了門外。
西太后一心向佛不理俗事,不知這一次她能否求動她老人家來下這道的賜婚懿旨。
過了大約一刻鐘左右,一個宮女這才小心地扶著一個老婦從內間走了出來。
老婦看上去有些滄桑,這種滄桑并非是面容上的,而是由心而生。她的眼里沒什么神采,好像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什么興趣一般。
老夫人穿著一身十分樸實的檀色衣裳,頭上隨意簪了支沒有什么特別花紋的沉香木釵,還不待她走近,白老夫人和顧淑彤忙站起身朝她屈膝行禮。
“參加西德皇太后娘娘。”
西太后坐到了羅漢榻上,朝二人揮了揮手,“起來坐吧。”
二人聞言這才起身,分別坐回了椅子上。
“你們來尋哀家,可是有事?”西太后的聲音與她的外貌一般地老態龍鐘,說起來她其實要比白老夫人略小幾歲,但與白老夫人坐在一塊兒,反而像是比白老夫人年長不少。不過這些都不影響從她身上從內而外散發出的上位者威嚴。
白老夫人面對西太后時早沒了在家里那說一不二的長輩面孔,變得十分謙卑,她很小就陪在西太后身側,太了解西太后不喜歡拖泥帶水的性子,略微猶豫了一會兒,便轉頭對顧淑彤道:“彤兒,你不是說為太后抄寫了《佛說無量壽經》?呈給太后瞧瞧。”
顧淑彤以為白老夫人會與西太后寒暄一陣子,沒想到竟直接要她獻經,雖然覺著這樣明顯地獻殷勤有些不聰明,但她還是很好地掩飾住了心底的尷尬,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卷佛經走到西太后面前屈膝呈上。
西太后身邊的嬤嬤將顧淑彤手里的佛經接了過去,將經卷展開后這才呈給了西太后。
西太后起初并不以為意,但當她的眼睛落到佛經上的字后,那沒有什么焦距的眼神竟突然有了些光彩,她用手指輕輕撫摸著佛經上的字,低聲道了一句:“很像,有心了。”
白老夫人偷偷松了口氣,西太后喜歡這卷顧淑彤手抄的佛經,那一會所求的事便好開口了,其實這經書也沒什么特別的,只是她叫顧淑彤臨摹了西太后的親子,靜王的字體而已。
靜王的死是西太后此生最大的痛,顧淑彤拿出這卷佛經,必定會博取西太后的好感。
“說罷,有什么事求哀家。”
……
明清道長將柳花街雨軒茶樓包下已有兩日了,他吩咐徒弟們悄悄將茶樓里里外外看得嚴嚴實實,就等著楚繹心自投羅網。
可是明清坐在雨軒茶樓二樓一間名曰車云山的包間里,從天明等到了晌午,又從晌午等到了日頭西斜,肚子里灌了不知多少壺好茶,這會兒舌頭都已經被茶水泡的苦澀澀的,卻還是沒有等到人來。
子瑜推門走了進來,看著站在窗邊的明清道長,說道:“師傅,難道他發現咱們在茶樓里安排了人才不肯出現?”
明清朝窗外四處望了望,這個時辰,柳花街漸漸地熱鬧了起來,對面幾家秦樓楚館上的房間不時地推開了封閉了一日的窗子,街上的小販貨郎的叫賣聲比之前還要賣力,街上的人流熙熙攘攘,很難一眼看出哪一個人有嫌疑。
明清咬牙道:“叫幾個人去周圍找找!”
子瑜道了聲“是”,剛要轉頭,卻又被明清叫住,他看著對面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