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女子見又有熱鬧聽,本還想去披霞園聽曲,這會兒又都坐定了下來。
白墨羽蹙眉對蘇氏道:“嫂嫂,難道你給賀姨娘吃酒了不成!她怎地胡言亂語!”
蘇氏臉上有些難堪地抿了抿嘴,拉了拉賀春花道:“春花,你消停一會兒吧。”
賀春花不悅地白了一眼蘇氏,“我說錯了不成?誰不知道白三少爺曾經想納離姑娘為妾的事兒!若不是老鄉君不同意,這會兒離姑娘應該已經是離姨娘了!”
賀春花將姨娘二字咬的死狠,似在回擊白墨羽那聲賀姨娘。
眾人聽說楚繹心不僅與赫連樂有關系,曾經居然還妄圖進過白府,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友善。
程夫人忍不住再次開口對沈夫人道:“阿晨……女子以德為重,把這樣的女子帶在身邊會被別人戳脊梁骨的,我看你還是把她送出府吧,免得帶累了都仁侯府的名聲。”
幾個夫人也跟著附和著,一副我都是為你好的關切模樣。
沈夫人正要開口說話,便聽見從里間傳來手杖落地的響聲,眾人朝聲音望去,只見沈老夫人被一個丫鬟扶著,緩緩從里間走了出來。
沈老夫人今日穿了一身緋紅色秀蝠對襟錦衣,頭上戴著鑲嵌上等翡翠的如意紋抹額,手里拿著沉香木手杖,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精神。
她一邊走一邊看著賀春花,開口道:“白家不愧以仁德治家,對一個庶妾都如此抬舉,阿晨啊,你給白家發了幾張請帖?”
這話簡直在打蘇氏和賀春花的嘴巴,蘇氏是白家庶媳,本沒資格參加沈家壽宴,但白家嫡子還未成婚,家中沒有主母,她便以長媳的身份前來賀壽,但是賀春花卻是沒有資格一同來的。
可蘇氏也沒有辦法,賀春花在白府吵著鬧著要跟來,若是不帶她來,她便不吃不喝,回頭又與白修馳說自己苛待于她,蘇氏只能硬著頭皮將賀春花帶上。
沈老夫人的話一落下,屋里陷入詭異的安靜,她停頓了半刻,這才朝楚繹心招了招手,笑道:“你這丫頭來了也不知道向進去瞧瞧我這個老婆子,虧我時常念叨你!走,陪我老太婆聽戲去。”
說罷便丟下了一屋子面面相覷的貴婦人,帶著楚繹心朝披霞園去了。
沈老夫人的這次壽宴準備得十分隆重,披霞園內四處掛著紅綢,院墻上貼滿了“壽”字,就連抄手游廊的柱子上也貼滿了大紅對聯,十分喜慶。
宴席就設在披霞園內,院子正中央搭了個戲臺子,戲臺左側為男席,右側則為女席,沈老夫人是今日的老壽星,自然要坐在中間最上首的位置。
沈老夫人叫下人拿了椅子讓楚繹心坐在自己身旁,沈老侯爺早就坐在她旁邊的位置搖頭晃腦地聽起戲來,大概是聽見了腳步聲,這才睜開眼睛朝旁邊看去。
這一看讓沈老太爺驚得眼睛險些從眼眶里掉了出來,他忍不住又揉了揉眼,指著楚繹心顫巍巍地對沈老夫人道:“這……這這……”
沈老夫人白了一眼沈老太爺,口氣不悅地道:“這什么這,把你那眼珠子給我按回去,牙都沒幾顆了,還惦記什么!”
沈老侯爺聽了這話氣得一噎,怒道:“你這個老婆子胡說八道些什么!我眼珠子怎么了我!”
沈老夫人哼了一聲,又翻了個白眼,對后面的丫鬟道:“惠兒,給你家老太爺擦擦口水!”
沈老侯爺聽了這話下意識地擦了擦嘴角,發現什么也沒有,瞪著沈老夫人道:“你這個老婆子,過個壽也不消停,我今兒晚上就搬去和徽苑去!”
沈老夫人回身揪住沈老侯爺的耳朵,怒道:“長本事了,和徽苑那位去年就過世了,你是去院子給她燒紙不成!”
楚繹心被這老夫妻兩個的對話驚呆了,正不知該如何勸阻二位,沈夫人急忙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