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宅院中。
又是一年冬,天空飄著薄雪。
“哈哈,神秀,來。”
霍元甲把姬神秀從后院拉了出來,當著一眾徒弟的面道“從今天起,他就是你們的師叔,聽見沒?”
一眾漢子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色勁裝,嘴里呼著熱氣,看著披頭散發的青年是面面相覷,而后齊聲高喊道“師叔。”
自從王五離開后,姬神秀能做的就是沒日沒夜的熬煉著筋骨,他的氣血也愈發也渾厚了,身形多了幾分魁梧,看上去,有那么些虎背熊腰的味道。
似是也怕他不聲不響的離開,霍元甲這些時日沒少找借口和他過招,二人相斗若是不分生死,百招之內居然難有結果,誰也奈何不了誰。
要知道王五可不光教授了他用刀的心得,連腿法與拳法乃至劍法悉數都有涉獵,為的是更好的凝練他四肢的血肉,以及技巧的變化。
這段時間不知道是歲末的原因還是因為別的,挑戰霍元甲的人漸漸少了,似乎他離那“津門第一”不遠了。
整個天津除卻“鐵刀門”的“秦爺”,但凡是三教九流有名有姓的高手,無不是一一敗北。
而這短短兩年的功夫,他名聲大噪,在津門之內更是如日中天,哪怕是外省也有不少好漢前來慕名挑戰,但俱是倒在了擂臺之上。
便在這一年,“義和拳”受朝廷招安變作“義和團”,打著“扶清滅洋”的口號。
僅在津門之內,便能得見不少拳民涌入,起壇請神、燒教堂、殺洋人、毀洋物,本就動蕩不安的天下,立時沖突不斷,當街殺人都屢見不鮮。
不過,這都和姬神秀沒有關系,他已經很久沒離開過霍府了,除了偶爾想得到一些關于王五的消息會出去走走。
有了“師叔”這個名頭,他倒是忙了起來,似是霍元甲不想讓他閑,竟然給他一個監督徒弟練功的差事。
只不過,見他太過年青,更是沒見過他出手,很多人心底里都不怎么服他,也只是做做樣子。
這一年的冬天就這樣過去了。
只是立春一過,各地“義和團”的動亂便愈發的多了,洋人亦是奮起反擊,局勢愈發的混亂了。
而姬神秀還是一直埋頭練功,如今他氣血強盛已非昔日可比,拳腳的凝練令渾身肌肉若一,體整如鑄,再加之“游龍勁”,二者相合以至于動輒之間俱是身負巨力。
一念之間,氣息開闔,勁力便可瞬間行遍周身,勢若龍虎。
一直到六月下旬。
朝廷向各國宣戰,天津首當其沖,只在霍府后院,姬神秀便不時能聽到遠方傳來的火槍聲、喊殺聲。
只是,短短不到一月,天津便已失陷,聯軍直逼京城。
原本熱鬧非凡的街道上立時變得冷清的可怕,家家關門閉戶,混亂不堪。
哪怕霍元甲也少見的清閑了下來,只不過,姬神秀練功練的更加瘋狂了,沒日沒夜的練,如瘋如魔,甚至是沒再踏出過后院,眼里除了練功便是練功,不眠不休,忘生忘死,儼然有種走火入魔的趨勢。
如此,足足差不多過了四個多月的時間。
終于是等到了一條消息。
這一天,有人聽見霍府后院傳來陣陣低沉的嘶嚎。
等霍元甲聞聲趕來,里面早已沒了蹤影。
……
京城。
前門城樓子底下,此刻正守著一群金發碧眼的洋人。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城頭上吊著的東西,那是一顆顆頭顱。
梟首示眾。
如今夜色正深,城門外頭,則是聚著許許多多免遭劫難的江湖好漢,他們縮身于暗中,看著那一排懸吊頭顱中的其中一顆是目眥盡裂,雙眼泛紅。
這顆頭顱不是別人的,正是大刀王五。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