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
聽到對方的名字,姬神秀長出一口氣,終于還是見到了。
他身形不動,可話語落定的瞬間那張普通柔和的臉上眼眸陡然一凝,二人間的飛雪就似一扇珠簾被分向兩旁,空出了一條路來。
“哼,小道。”
白小樓雙眼一縮,口中卻不示弱,這一聲冷哼如陰雨天里的滾滾雷鳴,低沉而渾厚,以內力催發,抵去了撲面而來的凌冽氣機,轟隆隆作響。
“你用刀?”
他就見對面扛刀的青年已在飛雪合住的前一刻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十數步已縮短不到一步的距離,口中話語隨意的問著。
兩人相對而站,出奇的,這身高居然幾乎平齊,二人皆是黑衣披發,四目相對,若非相貌不同,便似如水中倒影,相似的有些可怕。
青年眼中如帶笑意,看著他手里的彎刀又點了點頭。
“不錯,你用刀。”
古怪的言語卻讓空氣中驟添幾分刺骨肅殺,寒過了風雪,蓋過了冰寒。
也在二人相望一瞬,兩人間那一小段距離卻有了極為可怕的變化,像是他們面前有了狂風,有了雷霆,狂亂的逆流自他們面前洶涌陡生,吹的發絲狂舞,激的衣衫獵獵。
“便是你傷了我兒?”
白小樓看著青年,神色淡漠,話語冰冷。
“那個用刀的?”
姬神秀點點頭。
“是我。”
他在笑,咧嘴發笑,無聲的笑,笑的一張臉張狂桀驁,笑的放浪形骸,他目光落在那把刀上。
“好刀!”
“原來如此,你要死。”
白小樓的話語愈發云淡風輕,不光是他的話,連帶著他體內的氣息都在愈發縹緲,到最后無限接近于無,這是一種境界,近乎于神魔的境界。
他無敵一世,刀下斬敵無數,有敵人、有對手,太多了,又何嘗看不出來眼前青年是為求敵而來。
“是嗎?榮幸之至!”
姬神秀肩頭的刀垂落了下來,刀尖抵在雪地里。
誰能想到這相顧而站,言語隨意的二人會是將要生死搏殺的對手。
“聽說你天下無敵?巧了,我也是。”
姬神秀按著刀柄五指似有些無處安放的感覺,不住的動著。
白小樓掃了眼那把長的有些夸張的刀。“是么?那你注定今天敗亡在我的刀下。”
姬神秀抿了抿嘴,笑了笑,他目光慢慢抬起看向那人。“錯了,今天是我破你的無敵神話。”
目光再對,兩人不約而同都已止聲閉嘴,像是兩具立在冰天雪地的神像,不動不語。
一息、兩息、三息……
他們身前的可怕變化慢慢消失了,飛雪再落。
“錚!”
就在他們身前相隔的距離被飄雪再次填充的一瞬,兩把刀已在空中如雷霆霹靂般碰撞在一起,刀刃相擊,火星四濺。
“好刀!”
現在,二人已是連那一步的距離都沒了,白小樓雙眼一瞇,感受著刀刃上傳來的東西,毫不吝嗇的稱贊道。
“自然是好刀!”
姬神秀橫刀一壓,可怕力道立如山崩海嘯,交擊的二人登時分開。
看著迫退的白小樓姬神秀揚刀便是一斬,力從地起,意由心生,可怖刀光霎時割破風雪,刀氣橫貫數丈,驚起滾滾雪浪。
“嗤!”
出鞘了,姬神秀立見夜幕中忽的有了光,月光。
青光瑩瑩,如一輪青月,閃爍著詭譎的光。
快已不能形容它,不光快,更加妖邪,一刀之下已有驚天裂地之威,這刀光一現,姬神秀乍覺渾身毛孔一緊,赫見那青光已化做一道飛虹,眨眼竟已到他眼前,斬向他的脖頸。
兩人身形同時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