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匯涌,風急雨驟。
話說一顆李子樹下正立著個避雨的老漢,老漢身形枯瘦,衣衫破舊,手里還提著個魚簍。
雨滴落在地上,濺起淡淡煙塵。
似被淋的有些狼狽,就聽他望著陰雨的天空嘴里罵罵咧咧的不知道說些什么。
正罵著,忽見雨中走來一名灰衣漢子,披發袖手,背著個包袱,孤零零的蹣跚而來,老漢瞬間生出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忙招呼道“喂,那個漢子,且來這里避避。
奈何那人似是耳聾,聞如未聞,腳下的步子仍舊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真是怪人,老漢心里嘀咕了一聲,見自己熱臉貼了冷屁股也懶得再去計較,一人撣著袖子自顧的張望看天,似在盼著雨停。
那想灰衣人卻徑直走了過來,也不往枝葉下頭站,孤身立在雨中。
老漢心生好奇,不想那灰衣人猛一抬頭,一張臉盡顯無疑,如見恐怖,老漢身子向后一個趔趄倒退半步,眼神隱露驚懼。
只見來人兩眼空洞無神,血肉蒼白浮腫,立在雨中似極了一具泡的腫脹的尸體,半分生氣也無。
正自驚魂未定,便聽灰衣人開口了,這面相嚇人,聲音也是如此,像喉嚨里卡著塊骨頭,沙啞的厲害,聽的人心驚肉跳。
“姚家莊還遠么?”
老漢心里直道今天真是流年不利,賭錢輸了不說還碰到這怪人,但卻不敢遲疑,忙指了個方向答道“西去五里就是。”
灰衣人那雙灰白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如有光芒晃過,卻是徑直轉身去了。
見對方離去,老漢心里這才長出一口氣,可猛的他眼神又直了,望著灰衣人離去的背影一張臉發僵不動,如被點了穴。
只因先前被這人可怖的模樣一驚他未曾留意,行走雨中,對方不僅衣發未有半點濕痕便是腳上的鞋襪也是如此,似這大雨不過幻覺,不曾存在。
現在回過神來,目睹這匪夷所思的一幕他只以為看花了眼,不自覺的揉了揉眼睛。這回他是徹底看清了,但見那人衣衫忽高忽低,如內里有風云激涌,但凡雨水滴落,轉瞬無跡,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漢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直瞧著對方走遠不見,他二話不說喪心病狂的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嘶……”
疼的他是倒抽涼氣。
真的不是做夢。
風云突變,這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前一刻還狂風大作,下一刻卻又云開雨收,老漢揉著臉頰,連身上的雨水都忘了抖,似被先前那一幕嚇到了提著魚簍就往回走。
但走了沒幾步才記起來今日賭錢輸了個精光,家里還有張嘴等著吃飯呢,他轉身又回到了李子樹下,攀住樹干,嘩啦啦搖下十幾個又青又大的李子,一個個拾起。
“咯咯~”
可不等他站直身子,耳畔忽聽一笑聲,笑的脆如鶯啼,甚是悅耳。
老漢一個激靈忙起身瞧去,只見身前數步之外不知何時竟立著個面相奇異的女子,之所以說她奇異是因此人長相與中原人甚是不同,碧眼桃腮,雪膚綠發,竟是少有的西洋夷女。
老漢也曾出過海,夷女雖是罕見可他也見過不少,但似眼前這般美貌者,卻是頭一回得見,但見那夷女容貌雖奇,卻著一身江南時興的紅羅衣裙,懷抱一只波斯貓,通體賽雪,慵懶可愛。
“老人家。”
只這一開口,居然是一口利索的漢話。
“姚家莊怎么走啊?”
得,今天怎么這么多問路的。
“西去五里便是。”
同樣的回答。
那夷女撫摸著懷里波斯貓的頸毛笑道
“多謝。”
老漢正欲回話,可他無來由的心頭一寒,視線急轉,就見那只波斯貓一雙藍幽幽的眼珠子正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