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或許感覺不到,可沈舟虛背后早已是被冷汗打濕,這人看似立在眼前,但他竟渾然察覺不到對(duì)方的氣機(jī),就如同不存在般,唯在對(duì)方看向他之后,頃刻似化作一片汪洋大海,浩瀚無邊,深不可測,這氣息雖是平和無波,但倘若掀浪恐有直上九天之勢。
他雙眼緊緊盯著姬神秀,神情竟露幾分癲狂,口中緩緩道出七字
“有不諧者吾擊之。”
說出來的,竟是當(dāng)年梁思禽于靈鰲島上留下的話。
姬神秀眸子一動(dòng),淡淡有神,瞧了瞧沈舟虛,笑道“這話若是出自萬歸藏之口倒也有些份量,可惜,你卻沒有這個(gè)資格。”
沈舟虛臉頰一抖,有些難看。
確實(shí),僅以此人先前所露威能恐怕還真要落一個(gè)無敵的名頭。
“離開吧,今日本座心情不錯(cuò),不開殺戒。”
不等他再言,但見面前人袍袖一揮,一股旋風(fēng)平地而起,霎時(shí)間飛沙走石,一主二仆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便被旋風(fēng)卷中裹在里面,只覺天昏地暗,身不由己。
等停下,三人已離了海岸二十多丈遠(yuǎn),駭然相顧,瞠目結(jié)舌。
……
看著周遭跪伏在地的人,姬神秀徐徐道
“起來吧!”
“還請居士開宗立派,吾愿歸于座下,效犬馬之勞。”
“我也愿意。”
“還請居士慈悲。”
……
先前一幕便如烙印般印在眾人心頭,恐怕此生都難以忘卻。
畢竟他們闖蕩江湖多年,見慣了刀劍廝殺,何曾目睹過這般非凡手段,一個(gè)個(gè)只覺大道在前,遙遙可期。
姬神秀微微一笑,輕聲道
“今日之后,我會(huì)擇一幽靜之地,暫隱江湖,念你們苦侯多日,姑且留下七勢刀意,能否有所明悟,憑造化。”
他說完也不去理會(huì)眾人神情,并指一劈。
海岸邊上一塊七八丈高下的巨大礁石無聲無息已自中間裂開一條縫隙,筆直如削,一分為二。
伴隨著一半礁石轟隆倒下,再見他遙遙抬手一擊。
“砰。”
只見另一半經(jīng)受了無數(shù)年風(fēng)吹雨打的平滑切面上轟然陷下去一個(gè)磨盤大小的掌印,深陷半尺,五指掌紋纖毫畢現(xiàn),清晰可見。
眾人看的不明所以,正欲詢問,不想眼前哪還有那人,連同那只圓滾如球的大貓也不見了蹤影,只如憑空消失了似的。
“一切盡在其中。”
唯有風(fēng)聲中隱隱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漸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