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精氣暴亂不休,如風般瘋狂涌入凌云窟中。
姬神秀欣喜若狂,他飛身落下,一腳把昏迷的斷浪踢飛出去數十丈跌入江水,一雙眼睛便盯著入口瞧了起來。
天上。
一條身影極盡璀璨,如大日橫空之奇景,周身劍氣似層層漣漪,凝作無數劍影,飛灑而下,就見無論是江浪,還是飛葉,或是浪花,居然都如凍結般化作了一副畫。
畫中有一人,雙目圓睜,黑袍灰發,似是定在了空中,正是帝釋天,他身體顫抖,如在掙扎,像是要逃出這幅畫。
劍指一柄,萬千劍影如受牽引,紛紛匯入他的指尖,化作一條劍氣長河,指的,正是帝釋天。
劍二十三如今再出。
但見天下劍者皆受感應,手中劍器不受控制的自行出鞘,倒插在地,劍柄紛紛搖晃,如在叩首。
如此異象自然引的江湖嘩然,過往數十載,這般驚人變化不是沒有,近點的便說絕世好劍出世,引萬劍遙指,再遠點,便是天劍出世,天下劍器拜服。
一處不知名的樹林中,只見其中草木映翠,鳥語花香,林中還有一清雅小院,外筑籬笆,藤葉攀附,遠離俗世自在的很。
但就是那悲愴的曲聲有些大煞風景,曲聲是胡琴,盡管悠揚婉轉,應和著眼前風景,但始終有股揮之不去的落寞與黯然。悲涼之意隨曲而出,周圍原本綠油油的草葉居然開始慢慢凋零枯萎了起來,像是由夏入秋。
可隨曲聲變化,那枯萎的草葉竟又飛快煥發生機,竟是枯榮輪轉,由心而發。
拉琴的是個灰袍披發的中年人,亦如當年,面貌不曾變化,穿著不曾變化,就連手里的胡琴也沒變,這人正是“天劍”無名。
自當年在東瀛剿滅了“無神絕宮”之后,他便遠離了俗世紅塵,久居于此,無人知他所在。
“錚錚錚!”
琴聲未散,隨心而走,無名正自入神,耳邊卻聽劍吟,就見一旁的茶幾上,一柄古拙長劍在錚錚鳴動,而后倒拔出鞘,插在地上,閃爍劍光。
“嗡!”
琴聲戛然而止。
非是無名停下,而是弦斷,不得不停。
他望向北方,目光深邃,眉頭一皺,嘴里帶著三分驚異七分好奇的道“劍二十三?居然有人繼劍圣之后悟出了劍二十三?”
“唉,江湖起風波,又是個多事之秋!”
呢喃的同時,他已起身拖著胡琴,收起英雄劍朝北而去。
而同一時間。
劍二十三再現,麒麟產子,除了帝釋天外,亦是引來了另外一人。
世人常言“天南地北”,而在極北處,這里可是一望無垠的冰川,風雪彌天,終年不散,四時無蹤,日月難見。
這里,便是人間絕地,極北之地,莫說是尋常人,就算是內息渾厚的武林高手,到了這里也得顫栗,不見丁點綠色,更無生機。
天山已是極寒,這里卻是至寒,吐息成霜,滴淚化冰。
風雪如刀吹過。
像是千萬年不曾變化,亙古如一。
而在風雪中。
一個黑點正慢慢的接近,慢慢變大,慢慢清洗。
那是個老者,一個須發雪白模樣慈祥的老者,體態發胖,身形稍矮,他穿著件深藍布袍,背著雙手正一步一步的走著,像是閑庭信步,觀賞著眼前雪景。
直到某一時刻。
老者腳下一停,目光已似飛過了無沿冰川,越過了汪洋大海,看向中原神州的方向。
他眸光閃動,像是千山萬水在其眼中倒流,最后停在了一個地方。
“唔,火麒麟居然產子了?”
老者說著話,腳下一動,身形一轉,便欲朝神州而去。
可是,他步伐邁出一半又停下了,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