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云涌。
黃河懸天,祖龍咆哮。
“他在說什么?他在對誰說話?”
望著立在岸邊的姬神秀,所有人無不面面相覷,驚駭到無以復加,面無人色,畢竟那一二百個修士中可不乏元嬰大圓滿的大高手,竟是被人一掌收了個干凈,此等驚世駭俗的場面,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不想人間界竟藏著這等驚天動地的人物,觀他模樣看似不過雙十,然實際年齡恐早已無法想象,必是一位活過漫長歲月的老怪物!”
有人心驚動魄的推測道。
姬神秀迎風而立,望著河道里陷在淤泥中的“天碑”,目光沉凝,如在思索,在聽,在感受。
天碑上,那些斑駁的黃泥里不斷迸發著刺眼的毫光,自石中沖出,發生著非同小可的變化,光華越漲,天上懸起的黃河便往下墜一分,任由祖龍如何顯化,到頭來居然仍是免不了被鎮壓之局。
一些黃泥脫落,露出了被遮掩第四字。
確實是個“河”字。
“永鎮黃河!”
四字一顯,陡然迸發出萬道神光,像是一只恐怖大手罩向黃河,如欲將它重新扯入河道,再歸原位。
“轟隆隆……”
渾濁的泥湯滲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紅色,在咆哮洶涌中發出聲聲可怕龍吟,震天動地,似在掙扎,整個九州都在因此而動蕩,天地變色。
“啊!真的活了!”
有人被嚇得差點自天上墜下去。
只見東海入海口,一顆無法言說的頭顱忽自滾滾黃河水中顯化凝實,如憑空多出一座巍峨入云的遠古神山來,卷起的渾濁浪花化作一片片金黃色的巨大鱗片,風浪一激,兩根金黃色的逆角已在慢慢浮現,一角斜插向天,一角折斷,發紅的泥湯淌下,如在滴血。
“這,這竟是始祖龍的頭顱!”
一些個只敢觀望的人,失聲驚呼。
東海上,就見一顆通體暗黃如金的恐怖頭顱已是躍入眾人眼中,滿是傷痕,龍目未睜,似是重現了久遠以前那場浩劫的慘烈。
那些龍鱗居然都不完整,俱已破碎,被渾濁的黃河水沖刷著,浮出輪廓。
龍首一顯,龍軀亦在顯化,九州上,本是橫亙在天空的黃河開始化作一條黃金般的粗壯軀干,龍尾擺動,四肢虛抓,如要騰飛而去。
可“天碑”鉗制,它卻是如何都掙脫不得。
不對。
就見姬神秀忽一張口,口中但聽響起無窮靡靡之音,浩瀚詭異,似有無上偉力,如普渡世人的梵音,亦如蠱惑人心的魔音,竟是無一人能聽清其中的字,只能聽到飄忽不定,起伏不停的語調,忽如宏大天音,忽如竊竊私語。
一剎那,始祖龍更加恐怖,身軀更加凝實,仿佛由死而生,當真如要活過來般,同時那龍首居然慢慢在動,在抬起。
這咒言一起,遠處蜂蛹圍著的修行者亦是遭了無妄之災,靡靡之音入耳,一個個眼睛立時自清明變作空洞,如陷魔怔,嘴里居然不由自主的也跟著應和起那晦澀繁奧的咒言來,一時間天地間俱是魔音繚繞之聲,一個個體內但見縷縷七彩流光似萬川歸海般朝著岸邊的姬神秀涌去。
咒言愈發恐怖,席卷八方,只見天愁地慘。
那始祖龍聞聲更是掙動的厲害。
姬神秀輕聲道“與你們相比,我差的,只是時間罷了!”
他看著光華四射的石碑語氣慢條斯理,不輕不重。
可就在語畢一瞬,姬神秀望向天上的始祖龍,眉心蓮印一亮。
“還不睜眼,更待何時?”
話音一落。
“嗷!”
一聲震天動地的龍吟自那昂起的始祖龍口中傳出。
緊閉的龍目赫然睜開,可其中卻不見清明,而是兩抹濃郁的七彩氤氳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