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玉手,冷漠的語氣。
自虛空中慢慢走了出來。
一個人。
一個像是玉像般的人。
仿佛是為了讓手中人開口說話,姬神秀五指一松,剎那間,原本驚懼無比的異界祖神陡然暴起發難,張口一聲長嘯,眉心異紋立時閃爍著晦暗黑光,宛若多了一顆眼睛,異紋猝的裂開,內里迸射出一道黑色寸芒,剎那芳華般指向了姬神秀。
“亂地的罪人后代?人族?”
長嘯過后是殘酷的殺意和冷笑。
“該死!”
那黑芒甫一射出便似融入虛空,再出現已到姬神秀咽喉前,并非激射,而似一柄飛刀般繞著姬神秀的脖頸滴溜溜轉了一圈,竟是能破祖神肉身,專斬靈識的奇技。
“小道!”
只是原本如魚得水的黑芒卻在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音下陡然凝固,似是一只困獸,被虛空禁錮在了空中。
黑芒一止,當即露出真容,居然是一個數寸來長的小小飛刀,非金非玉,非鐵非石,乃是無數怨煞之氣所凝,烏紅如墨,流露著道與法,閃爍著攝神邪光。
姬神秀睨了眼對面不遠處的那個祖神,抬手屈指一彈,飛刀應聲而散,其上神則道印無不潰散開來,像是點點光華,落入地上。
“嘭!
便在飛刀崩碎的同時,那名異界祖神眉心的異紋竟如火焰般燃起,化作陣陣黑煙。
痛苦的咆哮中,吼聲響起。
“啊,你竟敢毀我辛辛苦苦祭煉多年的神通,你可知我是誰,我乃異界祖神擎云,你們這群茍延殘喘的次等生靈,螻蟻不如……”
話剛到此,這名叫擎云的異界祖神卻是兀的一止聲,手中流光幻化,變作一柄溢彩的神劍,擋在胸前。
只因虛空如水一晃,一只手驀然伸出朝他按來,玉手在他面前,可玉手的主人仍在遠處,仿佛二者間的距離在這一剎那歸于無。
“轟!”
但聽一聲轟隆,大戰立起。
玉手不偏不倚,已然落在神劍之上,擎云身后千里萬里蒼涼山河大地登時掀起萬丈塵囂,山岳粉碎,大地浮沉。
“哇!”
嘔血之聲,帶著一口嗆出的血液,提劍抵擋的擎云勃然變色,他身形不穩,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帶出一串血珠,向后滑飛出去,雙臂血脈居然紛紛爆裂,像是被一股難以想象的恐怖氣力壓爆。
他不敢置信的嘎聲低吼道“這怎么可能?你竟然同時走了肉身與靈識兩條路?”
擎云望著姬神秀那青玉般的身子,眼中神色變了又變。
可隨即他又笑了,森白的牙縫里晶瑩血水流淌。
“哈哈,好啊,好啊,你這等天賦驚人的存在,必然更適合我們用來探索力量的極致,無數歲月以來,吾等捕殺過不少所謂的天驕奇才,以你的能為,已算是那頂峰中的存在。”
玉手收回,擎云在退,可他面前虛空中一人雖未有動作,卻始終離他不過半步之遙。
可漸漸的,擎云駭然發現了一個事實,非是對方緊逼不落,而是他自己竟一直都在原地遁走,周圍方寸天地就似化出一方囚籠,任他使盡渾身解數,竟也離離不了,逃逃不出。
“可是說完了?”
四目相對,姬神秀這一路走來這樣的話早已聽過無數次,他的心也早已變的波瀾不驚,何況對于將死之輩,他向來不喜歡斤斤計較。
“既如此,便送你上路吧!”
擎云聞聽此言,豁然厲嘯一聲,背后衣裳綻裂,竟然化出一對混沌色的羽翼,如鷹翅鵬翼,雙翅一震,周圍虛空無不如鏡面般碎裂,他獰笑道“倘若我身死此處,不日我界高手便會察覺到你的存在,屆時諸多祖神親至,任你如何驚才絕艷,也必是死路一條,這地上的血與骨就是你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