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個十年,人族的繁衍開始步入了一個新的階段,加之在女媧的庇護下,部落少有強敵侵襲,隨著歲月的流逝,人族不斷成長,征服了洪水,征服了猛獸,征服了病苦與災禍。
沒有了天敵的人族數量開始以一種爆發式的速度增長著。
又是五十年的歲月。
這年初春,萬物復蘇,亦是當年女媧造人成圣的時候,部落中央,不知何時立起了兩尊高大的石像,形體輪廓雕刻的栩栩如生,這一尊乃是當年造人揮枝的女媧,另一尊,則是被奉為人族“初祖”的姬神秀,負手而立,出塵縹緲。
自人族靈智見漲,見過四時變化,又感風雨雷電之天威,遂對浩瀚天地起了敬畏之心,在姬神秀授意下,便為女媧立像祭祀。雖說這位娘娘只怕早已忘了人族,但造化之恩人族卻是不能相忘,當受供奉祭祀,未有懈怠。
至于姬神秀的石像,則是因他教化傳承,引領人族之功所立,族人日夜朝他叩拜,便如那日月升落,春秋寒暑從未變過。
而他呢?
卻見圣河邊上,不知何時搭起了一件草屋,而在屋外,一個人渾身泥漬,雙手沾滿黃泥,正蹲在地上入迷的在地上刻寫一個個歪歪扭扭的印痕,有的筆直如削,有的歪扭如蛇,有的大如巨石,有的小如蠅蟲。
“這是“山”字?不對,不像,這才是“山”字。”
他找了塊空地,隨手在地上寫了個字,不想下一刻就搖頭嘟囔揮袖抹去,然后又抬起一雙茫然空洞的眼睛看向遠方崇高的山岳,眼中山影浮現,又寫下了那個字。
只見收指字成之際,那塊巴掌大小的字竟似一個漩渦般扭曲了起來,一股巍峨山意直透出來。
不光這一字,其他大小形狀各異的字無不是異象連連,有的竟離地而飛,有的扭動如蛇,宛如活物,有的冒出火焰,有的電閃雷鳴,有的如日月放光,還有的竟是飄出異香惹來蜂蝶,總而言之,這滿地的字是非同尋常,宛如道之載體,承載著天地間那些虛幻縹緲的道與法。
“哈哈,又成一字!”
姬神秀披頭散發,見“山”字一成,不禁撫掌大笑起來。
正笑著,他靈光一現,抬指又在地上落下一字,那字一成竟瞬間化作一個黑洞,里面傳出陣陣笑聲,卻是個“笑”字。
姬神秀如癡如狂,嘴里只嚷著“不夠不夠,太少,太少!”
立見神異一幕發生,姬神秀蹲坐不動,可他體內卻走出個壯碩青年,二話不說徑直走向天邊,摘下一株綠草折返而回,只在半路上,這青年便與那綠草相融化作一枚“草”字,墜在姬神秀面前的地上。
青年一畢又見他體內接連走出十數道截然不同的化身,走向十方,或采風,或收云,或取石,或攥土,收萬物之意,凝為一字。
這一剎,姬神秀體內只如走出千百億化身,男女老幼,各有不同,然目的卻是相同,取天地萬物之意,造字。
無人敢去打擾,所有人族望著那些從十方各處如流星飛回來的字,只覺得冥冥中似是有了某種明悟,更是有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激動油然而生,仿佛見到超脫之機,得窺大道之源。
姬神秀則是蹲坐在地,看著地上的字。
“這是“天”字!”
“這是“地”字!”
“這是“云”字!”
“這是土!”
“這是木!”
“這是血與肉!”
“這是筋與骨!”
姬神秀一雙眼中精光大放,他每看一字,澈凈分明的眼中便是烙印進去一個字,而地上字則是漸漸淡去,他每識一字,地上便少一字,眼中便多一字。不知不覺雙目只如浩瀚星空,其內似有無數星辰點點放光,仔細一看,那然是一枚枚大小不一的“字”。
足足過去了五個月,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