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金屬于程燃爺爺表妹那一脈,早些年據說捯飭古董,搞餐飲,賣香料,什么都干過,后來搞服裝發的家,從廣州進貨到蓉城,搭上了開放潮流,廣州有最大的口岸貿易地,最集中的制衣工廠,那個時候國各地服裝批發市場,一提起來,都是從廣州拿的貨……乘上這批東風的賺了個盆滿缽滿,甚至一直延續到零五零六年,直至電子商務的發展壯大。
做生意就像是武學,有不同的套路打法,各人也有各人的風格,程燃倒不認同生意人就是唯利是圖無奸不商這種廣泛貼標簽的說法,只是自己家這個做生意的高表叔,確實是個精明計較的人物。
前一世他們這一脈家境優渥,對于他們山海這一支親戚,就不免有些冷淡,逢年過節,一般都是自己這邊打電話去問候,卻很少見他們主動來電的。但是和當初還是副局長的程斌,高世金倒是親切的很無不稱兄道弟,后來程斌出了事,高世金也就再不管不問了。
其實這種情況,在此之前山海的家族就有所感知,所以除了逢年過節例行的問候,雙方也不大往來。
只是去年表姑婆來山海游山玩水,山海這邊的親族熱情接待過,臨走時表姑婆很受感染,囑咐過來蓉城一定找他們,高世金更是拍胸脯承諾親戚過來要多聯絡感情之類。
所以程飛揚來了蓉城,還是給高世金打了個電話知會的。
結果長時間杳無消息,今天突然的來了電話,而且電話之前是打給程飛揚的,明顯是程飛揚沒有空,這才通知徐蘭和程燃。
有種趕鴨子上架純屬圖了個愿的意思,所以徐蘭知道程燃那番話說得未必錯,但她屬于那種不好拒絕親戚好意的性子,勸著程燃也就去了。
六點鐘到了滄浪樓飯店,高世金定了二樓叫做“望海閣”的包間。
徐蘭和程燃走進去,高世金一脈的家族都在座了,高世金頭發斜疏,上了摩絲的頭發很是根根分明,油光油亮,兩片嘴唇略薄,整個人給人一種精明能干的印象。
他的兩個兄弟,一個妹妹,都帶著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朝兩人點頭,畢竟平時接觸得少,驟然這么一聚起來,或多或少都有些尷尬。而這群人一旁,坐著三個少年,兩個男生和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女生,大的那個介紹了,高世金的女兒髙韶寧,比程燃小一歲。
另兩個一胖一瘦的男孩分別是四表叔和二表叔的孩子,年齡相仿,都在十三四歲之間。看到程燃還有點靦腆,沖他多看了幾眼,順和著大人叫了他一聲哥哥。
高世金道,“先前給程飛揚打電話,結果他在外面忙,我說你忙,嫂子和孩子總不能不吃飯吧,所以就不管他了,讓你們過來吃飯。”
徐蘭就說,“是,是,不管他。”
明明并沒有太大誠意,但卻能夠把話說得很圓滑,自己這蓉城高表叔還是個很混得開的人才。
“這家滄海樓今年開業的,在蓉城很有名氣……可以算是一線的餐廳之一了。”
徐蘭不斷打望四周的裝潢,點點頭,“真是漂亮,山海可沒有這樣的餐廳!”
高世金端著一笑,不置可否。
表姑道,“是吧,今天這一頓可貴的呢,高老大今天可要破費了。”
高世金道,“寧寧上十二中這個事兒給辦成了,這頓飯再貴,也是要請的。”
一句話說得沒頭沒腦的,不過徐蘭看了程燃一眼,可倒是給程燃說中了,他們其實根本不是主角,這高世金還真是那套做生意的精明勁兒,不過換句話說,他似乎也沒必要在徐蘭這種山海來的親戚之間偽裝些什么,也不用像是平時應酬那樣戴個面具待人接物,因為沒那個必要。在這里,他就是老大,哪怕遠道而來的程飛揚比他年長也一樣,高老大在家族里,從來說一不二,很有威信。
平時他不怒而威的,是家族里的主心骨,幾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