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芊忙碌了一天,一開始可能還有些拉不下面子,和人打招呼的時候都是扭扭捏捏,原本以為待人接物很簡單,但要在生意的高峰期,在前后桌銜接時,要立即把桌子和餐具給收起來,迅速打整之后招呼安排給下一桌,過程中桌子上有食物殘渣,飲料灑落的污漬,甚至地面不那么整潔,都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并打掃,最開始秦芊簡直是手忙腳亂,只是旁邊等候的客人看她是個漂漂亮亮的女生,存了最大限度的包容,而中途還是有人幫忙,她才能勉強完成幾桌,后面一些服務(wù)生看她委實不是太能干,就讓她去幫忙摻水了。
明明打心底覺得作為服務(wù)生是很丟人的事情,她從小到大在家里面,有時候甚至水都要父母幫著倒,現(xiàn)在卻在這里,給人來人往的客人倒水,偏偏還有很多人看她出眾而打量她,明明這些都讓她感覺到不自在,明明她可以去跟蔣舟說一聲不干了,她就可以立即走人。
她回去不需要兼職的收入,也能拿到父母給她沒有削減的生活費。
但這真能心安理得?
秦芊拿著熱水瓶準備繞過柱子前往對面那一桌的時候,動作突然凝固,因為她看到的是最怕遇到的情況。
那就是遭遇熟人。
那邊桌子上,一群男男女女愕然的注視著她。其中有的人她認識,也有不認識的,但看起來他們都認識她這個年級“名人”,那邊有個叫王婷婷的,以前是一個舞蹈班的吧,在跳舞的時候她是舞尖,王婷婷就是二排或者齊舞的一員。以往這個都在后排或者場下羨慕望著她的女生,此時就坐在那邊的椅子上,眼神震動的看著她。
秦芊想往回走,但身子凝住,畢竟這里距離十中很近,一些附近居住的學生周末過來玩,再加上天行道館本身很出名,這是常有的事情。這種事,怎么能躲得掉?
其次秦芊腦袋里,還是忽然出現(xiàn)那句讓她咬牙切齒的“你沒出息”,原本埋下的頭驀然抬起來,端著熱水瓶走到了那張桌子面前,給面前一圈還保持著凝固表情的男男女女擺正水杯倒水。
片刻后,王婷婷聲如蚊吶,“謝謝你……”尾音還顫抖著。
秦芊頓了一下,原本以為會迎來類似王婷婷這種以前不如自己的女生挖苦或者長久嫉妒下積攢的快意,結(jié)果分明聽到的是由衷的話語,她回身炫目一笑,“不用謝。”
忽而就像是心障頓開,雖然她在天行道館出沒,就足以坐實了現(xiàn)在學校里沸沸揚揚她家出事的傳聞,但無論是摻雜其間嚼舌根的風涼話還是落井下石的傷人言語,對此時的秦芊來說好像都無所謂了。
傷口撕裂結(jié)痂后會更堅硬,但現(xiàn)在讓秦芊更堅硬的,除了這些,還有類似王婷婷這樣忽然打入陰影里的光。
而后秦芊也就好像再無忸怩不好意思的心態(tài),待人接物心態(tài)更加平和,哪怕是撞上學校里的人,在對方試探著詢問她是不是秦芊的時候,她會微笑點頭。
也會有些和友人來消費的男性,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有她在場,點單消費那個財大氣粗啊,看的一些原本還以為自家店長偏向招收長相漂亮女生的員工才不得不暗中佩服,這秦芊一來,明顯酒水銷售上抬不知幾個百分點……真是有先見之明。
其實來之前秦芊還是做了功課,找了些天行道館的報道來看,那個叫做蔣舟的店長還上過報紙,都市報有一篇天行道館的開業(yè)報道上就刊登了蔣舟的一些話語,什么“打造新社交,開啟多元化消費結(jié)構(gòu)”這些話,說的是頭頭是道。結(jié)果實際看到蔣舟,秦芊還是覺得這個店長更像是悶葫蘆一些。
于是覺得好像這天行道館也沒什么稀奇之處,結(jié)果這天下午看到一幕,又陡然讓她瞠目結(jié)舌,那是周日的傍晚,她兼職不上夜班,這個時候下班準備去吃飯,剛走出來,看到一輛貨車駛進天行道館側(cè)門,然后幾個如她一般年齡的年輕人正在幫忙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