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上山撿了好多樹枝棍子之類的,放在當院的柴火堆堆著。
趙家大爺也有活計,現在地里的凍還沒化,做不來挖土壘墻的活計,但是西苑有戶人家大正月的墻塌了一半,住不來人,可不得找人說什么也得給壘上。
聽說是個窮人家,人挺老實本分,跟自家兄弟分家,老母親跟著自己過日子。老母親病重,種地掙來的錢都是給老母親治病,那家媳婦受不了這苦日子,跟著一個外地的過路人走了,只剩下老母親和三個孩子。聽說那自家兄弟也是沒良心的,自己老母親不管不問,更是接著借錢的由頭,占去自家兄弟幾畝地,所以日子過的更是艱難。
說是一早那人就過來求趙家大爺和丫丫爹幫著收拾一天半天的,實在是自己老母親病重,自己一個人收拾不來,所以這才求到這里來。
丫丫沒見到這人,只剛剛趙老太太幾個一邊玩牌,說起來這事,才聽出個大概。
“是個苦命的。”二奶奶一邊打著牌,一邊議論這事,“日子過的苦不說,那老四心里也是苦的。”
“可不是,再窮日子苦點也是挺一挺就過去了,這人啊,要是心里苦,過著才難受呢。”
“西苑老四家的那幾個堂兄弟也是成不了事的,窩囊的窩囊,沒本事的沒本事。”
“可不是,這老四都求到咱東苑來了,想來西苑他的那幾個堂兄弟也是指望不上的。”
“誰能想到啊,那張老太太身子利索的時候,他家那老大和老大媳婦也是殷勤著過日子,張老太太還好個夸她那兩個兒媳婦娶的對,知冷知熱,知道疼人。”
“就說是呢,這人啊,以后的日子誰都說不準。誰成想這張老太太一病,老大那媳婦就分家,又是村里村外的罵這個罵那個的,這家過不下去了,可不得分。”
“要說啊,這老四就是太心實了,地分出去一半,又是養家又是養母親的,還有三個孩子伸手等著穿衣,張口等著吃飯的,那媳婦不跟人跑才怪呢。”
“心實是心實,讓自家兄弟給騙去好幾畝地,也是那他家兄弟和嫂子自己沒良心。”
三個老太太一邊說,一邊氣憤不過的說上幾句,然后又心平氣和的打牌了。
隔了一日,她爹中午吃過飯,套車又去縣里把趙家小叔兩口子給接回來。回來之后,小老嬸也懂事,看趙家大娘和丫丫娘每天都上山撿柴火,她學跟著去,背不動多的,就少背點,倒是次次都沒落下。
趙老太太看在眼里,兩口氣感情好,加上這新媳婦也有眼力價會來事,總的來說,趙老太太滿意的。
過了正月,許多禁忌都沒有了,但是活計也一天天躲起來。
二月二龍抬頭,這天小孩子是要剃龍頭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傷。’大人和大一點的孩子是不得剃頭的,只小一點的孩子是要剃頭圖個吉利,比如小小,比如西院的勇哥這般年紀的。嚴哥和寶哥都算大的,不得剔了。
除了剃龍頭,還有要吃豬頭肉和豬蹄子,也叫‘吃龍頭’。沒有豬頭的,也有的吃羊頭,實在窮人家沒有豬頭的,也是要買上一點豬肉吃個葷腥意思一下。若是日子過的連飯都吃不上了,那這些習俗也就不用理,當沒有一樣了。
趙老太太在廂房找出來豬頭和四個豬蹄子,讓于氏和趙家大娘收拾,來文媳婦蹲在灶坑燒水,用來給豬頭和豬蹄子拔毛用。收拾干凈的豬頭和豬蹄子放水里煮,慢慢的熬上大半天,然后取出來,豬耳朵、豬舌頭等各樣的都單獨取出來,有的炒,有的燉,弄出來幾盤,然后又做了幾個別的菜,湊過來葷素六個,這才放桌子吃飯。
人口多,大人小孩子的,趙老太太把四個豬蹄子給華哥留了豬后蹄子,后蹄子要比前蹄子大上不少。給娟姐和寶哥一個后蹄子,說是兩個孩子大,吃后蹄子。給丫丫一個豬前蹄,小小吃不來,她一個人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