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進項她心里有數,眼瞅著過年,家里這一年的賬本她也要趕緊匯總整理出來了。
臘月二十九一整天沒出屋,算了一天,終于是把帳都算明白了。
家里今年一年雖說花的不少,又是買地又是修路,還蓋了好多房子,買這買那,加上幾個作坊雇工的工錢,一年下來也要好幾百兩。好在家里的進項也不少,幾個作坊都掙錢,夏天的瓜地、山上的藥材,零零碎碎的算在一起,一年下來也是純剩下不少。
她爹娘的干勁是越來越足,一天到晚忙忙活活的一刻也沒的空閑。
過了年,于景正月初幾就去了府城,大花和英子幾個是過了十五才家里出發的。她去府城不著忙,想著開春之后入夏的時候再過去,現在大冷的天,還不如家里熱炕頭坐著呢。
倒是也沒坐多久,還是大正月呢,大花剛跟著車去了府城,大花家就來人了。
是大花娘以前跟著跑的男人找了這一路,打聽著找上門來了。
說是不但吵,還打起來了,那男人是個不老實的,人就橫,但是大花爹人緣好,又是在自己地盤,倒是沒吃虧,但是那男人這么一鬧,老張家的臉面是沒了。
村子里大人孩子、媳婦婆子的都去看熱鬧,有幾個好事的,還專門上來叫她娘,她娘沒搭理,不去,也不讓她去。
但是事情鬧的太大,一連好幾天,鬧哄哄的雖說是在西苑,離她家也老遠,但是有時動靜大的她家當院站著都能聽到幾句吵鬧。
事情最終還是解決了,村子里幾個老人一連化解了好幾天,那貨郎訛了銀子,也就消停了。
張老四還是把大花娘給留下了,花了不少銀子,也留下來。
但是還是不讓進屋,一直棚子里住著,給了米菜,小棚子里一直自己生火做飯。這么些年的折騰和勞累,加上心里的波動,大花娘的身子是早就不好了。
經過了這事,更是每天咳嗽個不停,說話也是越加的有氣無力,勉強能做口飯吃,有一口氣在。
她娘后來專門就看過的,說是看大花大狗子二狗子三個孩子的面,也要看看才對。帶了東西,拿了兩身做好的衣服,還裝了一塊布料,又提了些肉和糕點,過了正月事情稍稍穩定了才去的。
她娘從西苑一回來,就連連嘆氣,最后斷斷續續的也從她娘嘴里聽了幾句,說是大花奶一直不松口,說啥都不讓進屋,倒是也不攔著大狗子二狗子兩個去棚子。大花爹張老四是個心善老實的,雖說心里有氣,但是看人這樣子,花了銀子買了安穩,又張羅著給看病抓藥,也是算盡心盡力了。
“大花爹是個好人呀,要是換了別人,哪能做到這步。”
“還不是看幾個孩子的面,終究是大花和大狗子二狗子的娘,做的再不對也是娘呀。”
“這要是不管不顧在自家院子里不成事,等幾個孩子大了,心里得落下疙瘩呀。”
“跑了那么一圈,折騰了這么幾年,大花娘也算想明白了,只是晚了啊!”
“現在身子也不好,就是有心彌補,也沒那個力氣!”
“真實造化弄人!”
她娘說完,最后總結了一句‘造化弄人‘,又嘆了口氣。
“不是說找大夫給看了嗎?不能治好?”
“大夫說病是這幾年積了的,不好治,但也一直開著方子,吃藥呢。”
“能不能治好也不好說,得聽大夫的,好好養,慢慢看著吧。”
經過了這件事,村子里好事的媳婦婆子就背地里說三道四,大狗子和二狗子也變的越來越少言,倒是更加努力讀書學習了。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已經在上院學堂附近背書了,晚上先生學堂輔導完,兩個孩子也不著急家去,問先生課業或者學堂再坐上一會背背書。有一天她爹說都快半夜了,她家都要準備睡下了,她爹當院睡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