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顧照著鏡子臭美,前后左右都照了個遍,又轉悠了兩圈,“嗯,翩翩公子。”
從書架上挑了本書,別說,這一瞅,幾年的工夫,自己屋子里的書倒是多了不少,書架上早就滿滿的放不開,書卷已經在炕上鋪開,炕稍那塊已經擺了好幾垛,是書。
得空該好好整理了。
書卷挑好,拿在手里,又找了把扇子,是于景這次府城帶回來的,說是南邊運過來的稀奇貨,整個府城也就幾把,他看著喜歡,就買了一把,覺得新奇,就給她帶回來了。
扇子是自古文人騷客不離手的,扇子一到手,得空扇上一扇,風度就出來了。嗯,她自己尋思的風度,至于翩不翩,只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這個打扮,這身裝束,她心里是好笑的。學堂的娃子都認識她,她都教過,還相熟,雖說有些日子沒去,但見面也都見禮打招呼,女裝穿了近一年,一下就男裝了,還轉悠到學堂里,可不得嚇壞幾個。
想想就有些好笑,忍不住,院子里笑過之后,硬生生的咳嗽兩聲,板起嚴肅臉,轉悠著去了學堂。
現在學堂是兩個屋子都開課,學問參差不齊,也分了兩撥,先生東屋教一撥,馬勇表哥西屋指導另一撥。東屋的人相對較少,大狗子和家誠這些學問長進快的一共二十來個,跟著先生。還有小小和二狗子,兩人年紀雖說小,但是啟蒙早,有一直是先生教,就留在東屋。
二小也多是在東屋跟著先生,但偶爾也去西屋聽馬勇表哥說客,憑自己興趣。
她呢,過去當然是東屋。一來東屋人少,人還都相熟,就是丟人也是丟到家里。
先生院子變化也挺大,最近好些日子沒上來,乍一上來,還真的看看出來不少變化梁時行送的牡丹和院子里一直養著的,一大片,鋪的滿院子都是,這會正開著骨朵,躍躍欲試的要開,很是扎眼,特別喜人。
不但牡丹,先生在院子四周,溝溝坎坎、旮旮旯旯,也種了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這會早就開的茂盛,正艷麗。
不知哪里弄來的梅花,先生院子四周,特別是學堂附近,一下種了不少,這個她倒是不知道,許是梁時行在的時候,一起張羅的。
還弄出來個小菜園子,幾個小席子,種了兩席子白菜、一席子辣子、兩席子豆角、半個席子的蘿卜和黃瓜,架子上還弄了南瓜和冬瓜,別說,還挺是那回事。
一路走一路看,倒是心情也跟著放松不少,平靜下來之后對去學堂聽課,就沒有剛剛一開始那會覺得好笑了,多了些鄭重的意味。
轉悠到學堂,正上課,猶豫著是溜進去坐著聽還是外頭直接窗戶底下聽幾句算了,慢悠悠的一邊走一邊想著,就看先生一個轉身,透過開著窗戶,一下就看見她了。
愣了愣,楞過之后,有個兩秒鐘,看她手里拿著書,還忽閃著扇子,就知道是過來要聽課的了。
先生屋里走了兩步,口里也接著講了兩句學,接著又要轉身的時候,沖她看了眼,擺了下手。
她就知道了,顛顛的小跑了兩步,到了屋門口,伴著朗朗的讀書聲,從后門溜進屋,好在都讀的認真,一時誰都沒發現。
這堂課是她有史以來上的最認真的幾堂課之一,好長時間沒聽先生講學,特別親切,很是懷念,眼下悄悄的坐在最后邊,聽著一字一句講的認真,博古通今的學問,出口成章的文采,是越聽越喜歡。
真個屋子聽課的人是真的認真,就連二小,也是瞪著大眼睛,支著腦袋瓜,盯著書卷,支愣著耳朵,一字不落的聽進去了。
臨到下課,誰都沒發現她,還是一堂課下學之后,二小要出門,抬腿剛走,一個扭頭看到她了,疑惑的看了好久才認出是她來了,然后就啊的一聲顛顛的往她這邊跑,一個猛撲,就撲到她懷里。
真真的還是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