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單獨的信里還多說了幾句梁時行,說是這次梁時行回了府城,三天兩頭的就往于景那邊跑,心心念家里他當初種下的這些瓜果蔬菜,算著日子。按于景的說法,怕是過不了多久,梁時行府城就會待不下去,還是要再來家里一趟。
因為只是猜測,不確定,所以沒和她爹娘說,只在給她的心里念叨了念叨,讓她有個準備。
“唉,”她看完信,嘆了口氣,“還是別來的好。”
好不容易家里恢復正常了,她也有心好好弄弄學問,這要是梁時行再來一趟,她還是要避嫌,課業就又得落下不少。
信看過,心里有數,她都會燒掉,不了留,已經成了習慣。以前是因為信里有些賬目相關的,不好留著,現在就是沒的緊要的,她也沒有留著的習慣了。
該知道的,該記下的,她都記在心里,不忘。
大花的事情就是妥了,雖說還有些日子,但禮還是早準備的好。山上的草弄完,又去了趟四姨家,待了幾天,回來之后就和下院二姑一起做針線活計了。
大花娘還病著,做不來,大花奶年紀大了,加上頭幾年坐下的病,也是不能太辛苦。雖說還有幾個嬸子,自從大狗子中了秀才之后走動的勤了,但活計都一般,馬馬虎虎,粗糙的不行。加上人也是面子上的體貼,并不上心。所以給大花弄嫁妝填箱的事情,她娘和二姑就家里張羅了。
女孩子出嫁,需要準備的也挺多。
除了一些必要的填箱,比如酒、布料、首飾、糕點這些,買就能買的到。只要有銀子,是不費勁的。需要張羅的是手工活計,針線活費時費力,也是心意的一部分。
填箱要有幾床新的被子褥子,還要縫新衣裳,喜慶的花色。
這邊的說法是嫁衣要自己縫,其他的都是親近的人一針一線跟著縫出來的。但是大花娘和奶操不來這個心,加上時間也趕,很是著急了幾天,但是當需要的布料和棉花都張羅齊了,還有弄了兩套鴨絨的里子,下院老太太和娟姐她們也都齊齊上陣,在下院,一屋子人,圍著炕,拿著針線,縫的縫,繡的繡,場面很是難得一見。
不但被子褥子要好幾套,還要弄門簾、窗簾、枕巾、枕套、枕頭、手帕、荷包、香包這些,圖吉利,每樣都是吉祥喜慶的花色,成雙成對的湊一塊。
有了大家跟著張羅,人多力量大,幾天的工夫活計就見少,成品一件件的很是工整的疊在炕稍,眼瞅著就漲起來了。
大花家也挺忙,為了體面,張老四從縣里找來兩個裁縫,給家里幾口人都分別量了尺寸,家里人也都做一身體面的衣裳,包括大花娘。
忙了幾天于瑤也從四姨家回來了,四姨做完月子,于瑤就趕忙過來也幫著給大花置辦填箱,做做針線,縫縫繡繡的。
一忙就是半個多月,眼瞅著還有兩三天就忙完了,家里又是突然之間來了客。
嗯,于景猜的沒錯,梁時行又來了!
雖說提前于景有寫信念叨過,但她也沒想到來的這么快,這才一個多月,就是來回路上也得話費好些天,看來這府城是壓根沒待幾天就又過來了。
‘排場倒還挺大,兩臺轎子呢。’人來的時候正是準備晚飯的時候,夕陽正西下,天邊的余輝,紅紅的落日,厚重的云層,和棉花糖一般,紅色的棉花糖。知道來人,她娘拉著她趕忙出去迎,小順才已經從馬車上下來,正從車上拿凳子,笑嘻嘻的一邊問好一邊掀簾子。
后一輛馬車也跟著進了院子,剛停穩,趕車的人就露了出來。
完了,完了,完了。
看準跟在轎子的人,她腦袋先是轟的一下就懵掉了,三秒之后,就立馬精神的不行,腦子轉悠的老快。
愣神這會工夫,梁時行已經下來了,和她娘見過禮,好似一直是在她家一般,左右四下看了看,還不忘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