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樹屋上下來,丟開手套和暖手爐,光著手開始團雪球,打雪仗。
打的累了,她們就堆雪人。不但堆雪人,在她的指導下,她們還堆出來各種小動物,比如堆了條狗、兩只貓騎在狗身上。她們還拿棍子在雪地上寫字,茫茫的一片,是現成的紙張。
知道先生往年都收雪,她們鬧騰夠了之后,就一直拿著一個小壇子,去樹上撣雪,弄到壇子里,化成雪水,留給先生,好煮茶水。
時間過得充實而自在,每天都有新的樂趣,她們姐妹之間也都有著明知往后日子難聚而不戳穿的那種默契。
今年姐妹幾個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也多了,有時候玩著玩著到了飯點,往常幾個說啥都不留下,今年比往年好說話不少。有時候她們姐妹幾個還占著后廚,張羅上一桌子飯菜。
吃的最多的,還是火鍋,天冷,吃上一鍋火鍋,最是美了。
娟姐幾個幫著備菜,她熬鍋底,她娘弄蘸料,幾個一忙活,就弄好了兩個鍋。吃火鍋的時候,多是把下院老太太也叫上來,她們西屋吃,她爹和先生幾個在東屋。
不但弄火鍋,她們還在干冷干冷的外頭烤過肉,更是在上凍的地里挖過坑,燒過地瓜。大冬天的,她們也學先生,把新弄好的雪水拿出來,在亭子里擺上棋盤,一邊下五子棋,一邊學樣的煮茶水。
她們還學書里的大家小姐,學著吟詩。嗯,是的,她們作詩。
不管水平怎樣,只要能做出來,就算過關。做不出來的,能背出一首也成。
她們還交換各自做的手帕、繡的花,娟姐還沒每人都做了一雙鞋,她也給每人按著現代的樣式,做了一套內衣。
她們西屋鬧騰,她娘有時候也會過來瞧瞧。多是找個遞東西的檔口,比如送個果干或者換盤瓜子,然后就西屋炕稍找個地直接坐下,一邊做著手上的針線,一邊聽她們姐妹至今嬉笑打趣。
她們也去文淵閣,她拿鑰匙開門,然后一溜煙的都進去,在里面翻看書卷。有時候一坐就能坐到學堂下學,她們才出來。
于景和梁時行還有田明讓也都回了信,秦恩一并稍來的,說是捎過去的秋貨都收到,甚是喜歡。她爹手工做的木件兒,也都府城鋪子里擺上了,按著寫的標上了價錢,頭一天就有個小公子把做的小馬車給買了去,算是開張了。
讓于景瞧著的麥子面,他也北上南下的張羅了好幾個產地的,都分別有標注,一并稍來了不少。
于是她家里就開始做餅干,各種配方的,一遍一遍的嘗試。娟姐她們要是上來,也和她一起,幫著忙活一個上午或者一個下午,偶爾還幫她整理筆記,日子過的分外快。
這樣的日子無疑是美的,但是有喜也有悲。
悲的是,大花娘沒能挺過這個寒冬,去了。
雖說一直臥病在床,但自從大花出嫁以來,已經好轉不少。偶爾還能下地走走,外頭散散心。加上一直照顧有加,吃喝湯藥都是挑揀好的。而且大花和玉林前兩天剛回娘家,聽說頭一天還好好的,只睡了一覺,第二天就不舒坦了。
然后就越發嚴重,晚上的時候,人就去了。
辦完了喪事,大狗子和二狗子就不來學堂了。兩人要守孝,還三年。
“唉,這個冬天冷啊,不好熬?!彼飶奈髟坊貋恚钸吨?,“又苦了幾個孩子一回?!?
是啊,之前離了一遭,這回又走了,可不是苦了幾個孩子。
“文真和文誠兩個要守孝,學堂也不去了,大花也在家守到年前,過年再回府城。”
“要是這樣,文真那個考舉人的試也得落下一輪,去不了了!”
“唉!”
世事難料。
不過好在大花娘回了家,也享受了幾天好日子。生前看過大狗子中了秀才,大花找了好人家,二狗子學堂讀書,也是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