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
梁清兒紅著臉,“哎呀,就是,就是,土豆,你說的土豆以前,種啥?”
她笑,知道梁清兒話里有話,問的是這個,怕是想知道的還是于景的事情,她就把于景在家時候的一些事念叨了念叨,有一句沒一句的,想起啥就說啥。
說那時候吃喝都沒有,日子過的苦。
說于瑤和于景兩個能吃苦,人還勤快,幾年光景鋪子越開越多,日子也過的好了。
還說于瑤嫁給秦恩,有了丫頭,本是也想來府城的,奈何眼下又有了身子,縣里養胎呢。
又念叨起她教他們讀書識字,挺大的人了,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頭認,開始寫。然后說到現在她爹娘能書信,于瑤也能教丫頭啟蒙,要說長進最大的,還是于景。
書讀的多,字也常練,幾年下來,加上外頭歷練,是真真的換了個人。
“你還教你爹娘和你小姨小舅認字呀?”
“可不,一開始就我小舅樂意學,也下苦功夫?!彼肫鹆四菚r候,幾年前,日子雖說苦,起早貪黑的,還折騰人。但是現在能心平氣和的說起來,當時有多苦,現在就有多甜,甚是難忘,“我當時也是一邊跟先生學,一邊回家教我爹娘和我小姨小舅?!?
“一開始難學,但認識的多了,加上也有伴,多堅持幾天,成了習慣就學起來了。”
“行哥就說你和別的女子不同,我就好奇,早就想見上一面了。”
“前陣子聽說你來了,還是和嬸子一塊來的,別提我有多高興了。”
“我娘領著我們姐妹幾個去府上,第一眼,我就覺得你長的耐看,人還機靈,說話還湊趣,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
“只不過我這性子話少,也不愛說,之前見著,你也謹慎,不和現在這樣善言談?!?
“但今兒,你說起這些,我是真真的覺得行哥說的對?!?
“你呀,是真真和我們不一樣。”
“你說你是鄉下野丫頭,但野丫頭有幾個和你這般模樣,這般性情的,怕是上下都挑不出來一個?!?
“你呀,真真是個出挑的,模樣第一眼看著不驚艷,但就是相處時間越長,看著就越好看,越喜人。”
“就是府城的幾家小姐,清秀的清秀,溫柔的溫柔,知書的知書,達理的達理,要我看呢,都不及你有趣?!?
倆人正說笑,梁夫人打發個媽媽過來,送了些點心糕點,說是親手做的,知道她愛吃,就多送了些。每次來,她多是不留吃飯的,她要趕家去陪她娘和二小用飯。
一來二去梁家也就習慣了,由著她,并不強留,只有些好吃的,多是打包送過來,讓她帶回去。
出了梁家門,她并不坐轎子,只提著糕點,悠悠蕩蕩的往家走。
沒到正午,街面上人來人往正是多的時候,再過些時候,家家都去吃飯,人會稍少些,飯后轉眼工夫,街面上人就會又多起來。
她穿梭在人流中,看著一個個的鋪子、走動的行人、大人孩子,錦衣玉食和窮苦人家的男男女女,聽著耳邊傳來的吆喝聲,嬉笑聲,還有吵鬧聲。陽光是公正的,從天上灑下來,照在大地上,只人們的選擇不同,是走在光線中,還是躲在陰影里。
她在這春日的柔和光線中漫步著,好奇地探究著每一個過路人的故事,那些酸甜苦辣,那些世道蒼涼,還有那些嘻嘻笑語、盈盈笑臉都表露在每一個人的言談舉止當中,道盡了人的過往。
這條街,她走過也有好幾十次,匆忙的來回、信步的閑逛,每每都有新的發現。
街道一角多了幾張桌椅,原來是新開張了一家茶鋪子。是對夫妻倆,憨厚樸實的模樣,有三個娃子在身邊。大一點的姑娘正一邊幫著看管兩個小兄弟,一邊盡力的干活。
還有布店新進了好些時興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