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親戚在娟姐出嫁前三日就都到齊了,很是多,遠遠近近,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了。
小叔一家住在下院,還有老太太娘家的親戚,也有好幾個,都在下院住著。
大姑那邊也來了好幾個,來了兩輛車,兩個表哥也都來了,還帶了不少東西。
大姑住在二姑那里,幾個表哥表嫂和孩子,是上院她家來的。
大娘娘家也來了不少人,大大小小也帶了些箱子。他爹娘也是興沖沖的下去招待,回來心情就有些不好。
特別是她娘。
“丫丫,下院辦喜事,人多的很,你姑娘家家的,少下去湊熱鬧。”
她娘回來就拿起針線,縫了兩針,做不進去,就接著囑咐她,“也沒你什么事,到時候老劉家過來接親,說好了你跟著娟姐去送親。”
“娘上來領你,穿戴的喜慶樸素點,別太花哨。”
她娘這一通囑咐,她就知道有點事,“娘,我大娘娘家可是來了什么人?”
她娘知道她猜出來差不多,也就不瞞著,“你大娘的幾個侄子,外甥,也跟著來了。”
“今兒時候晚,沒跟著上來,說是明天一早上院來咱家看看。”
“我是想讓你書館過去看看書,躲起來。”
“你爹不樂意,說是顯得咱們小家子氣。”
“唉,可我就是不歡喜這樣,”她娘說起來還是帶著氣,“你大娘也跟著他們說好話。”
“要真有誠心湊成好事,我雖是挑剔了點,但不是不講理。”
“只要孩子好,又沾親帶故的,不受氣,總是好說。”
“你大娘那邊三個侄子,兩個外甥,都跟著來了。”她娘還是不高興,“說什么讓我和你爹可勁相看,看上哪個都成。”
“唉,這是什么話!哪里有這樣的!”
“我不高興,就說你還小,不著急,然后他們明個就要上來。”
“我可是愁的,”她娘嘆著氣,“娘就想擦亮眼睛,給你找個知冷知熱,真心過日子的。”
“也不是娘揣測人,娘也是苦日子過來的,就是現在日子好,咱們里里外外也都是莊稼人。”
“不是娘心眼小,娘就是怕有心思多的,貪上咱家這點嫁妝,不是真心過日子。”
“娘,你想的多,太操心了。”她笑,抱著她娘的胳膊,撒著嬌,“我的親事慢慢來,不著急的。”
“老大不小,怎么不著急,”她娘用手指戳她的小腦袋,也有了笑模樣,“娘有心是想多留你幾年,可娘是女兒家,也知道,這女子年紀大了,不好找。”
“要是有合適的,先定親,成親的話,晚個一兩年,也是成的。”她娘說到這,頓了頓,猶豫片刻,探過身子,試探著接著說,“臘月的時候,大花捎來信,我去了西苑老張家幾趟。”
“大花奶拉著我嘮了好一會,”她娘說到這,抬眼看她,“你也知道,大花娘去的早,大花又嫁了人,你四叔是個不愛管事的,文真和文誠又一門心思的讀書。”
“你老奶奶一把年紀,也是操心多。”
“之前文真中了秀才,上門的多,就發出話說是要等文真中了舉再成親。”
她娘看她不言語,拿過抹布,一邊擦著炕,一邊接著說,“你老奶奶說,那是對外人說的。”
話說到這,就連傻子,估計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文真?大狗子?
不會吧。
她是愣住了。
她一直把文真當小孩子看的,印象中還是那個大花領著,瘦瘦小小的,拉著弟弟,倔強不服輸的眼神。
就連現在,雖然清瘦高挑,氣質清高,還是不善言語,但總是和小時候的形象分割不開。
就是會心疼,并無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