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過了收秋,就開始腌菜。
腌腌菜、酸菜,等過些日子殺年豬,還要腌肉。這是入冬了。
府城來信了。
小舅和小妗子一路走了二十多天,終于到了府城,這也多了好些新鮮事。
于景小舅的信還是和往常一樣,寫了兩封,給她的,篇下來都是生意上的,倒是新妗子,附加了幾頁紙,說了府城的八卦。
原來是真的,而且出人意料。柳如煙訂親了,和京城的王家。說是她和小舅回了府城,那邊已經下聘,就等成親了。
在府城的時候聽了些眉目,但也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定下來。
小妗子還說,粱家也在張羅梁時行的親事,想來也是有眉目了。
小妗子的信她看了兩遍,折好,眼前忽然出現幾年前梁時行和田明讓在鄉下的時候。
那時十一二點的年紀,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小小少年郎,在這個窮鄉僻壤,上山下地,追雞打狗,仿佛還是昨天。
一眨眼,都都在成家的年紀。
是呀,家里幾個姐妹都嫁了人,兄弟也都成了家,是都不小了。
正想著,她娘拿著于景的信,“你小舅信里問你,明年開春要不府城住著,正好家里陪陪你小妗子?!?
??
她趕忙又翻出小舅的信,從頭看到尾,也沒說讓她去府城陪小妗子?。?
“這呢,這呢,”她娘笑著遞過手中的信,“這封信里寫的。”
她接過信,仔細一看,果然問了。
“怎么我這封我小舅沒說呢?”
“不都是一樣的,”她娘挨著她坐下,“你爹和我尋思了尋思,要不年后你就府城住著?!?
“你小妗子大戶人家出來了,你看你小妗子的言談舉止、起立坐臥,再看看你的。”
“你也老大不小,以后多和你小妗子學學。這些規矩啊,在咱們鄉下,是一輩子都學不會的?!?
“還是去府城吧,”她娘說著說著,就下定了主意,“你看看你,看個信,這咋還要躺著了?”
“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彼镎f完,拿過于景小舅的信,“我去給你小舅回信,就說過了年,暖和些了就去?!?
額,好像都沒有她表態的機會。
除了于景的信,還有兩封也是她的。
姜淵也細細的把府城的事情信里說了,生意步入正軌,眼下倒是沒什么好擔心。
遠在京城的李姑娘,捎來了信。
信中她說一切都好,跟著師傅學了聲樂,練了嗓子,出門在外都是白紗遮面,劉家置了單獨的院子,有丫頭和小廝伺候,她很是滿意。
滿意就好。
附帶著劉正的幾頁紙,是生意上的,也是穩妥了。
她把信都收好,又理了理近來家里幾個作坊鋪子的帳,都對上了,才伸伸懶腰,活動下筋骨。
理完了作坊鋪子,她又開始細算家里的。
前幾年置下的楊樹林子,今年夏天的時候,她爹在家,伐了些長成的樹,賣了木材,也有些進項。
大大小小,細算起來,還真不少。
比如魚塘的魚,自家吃不了,白給的、送人的,也有花銅錢來買的,一年下來,也有一點,她爹娘都入了賬。
零零碎碎,他爹娘帳記得也細致,著實花了些時候。
學堂也有賬目,先生不愛管這些,在她這邊。
趁著得空,又有勁頭,她也把學堂的帳理了理。
這一兩年花在學堂的銀子并不多,主要是前幾年,真真的一大把一大把的花。
最近一兩年,學有所成的,掙了工錢的,多是回頭捐上一些,一來二去,漸漸的好似成了傳統,先生說這是好事,她也就都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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