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租房收拾停當,夏至就和潘銳回了楠師。
不是忙時,公交上有座,兩人依偎著坐,夏至靠在潘銳肩上,顛顛簸簸地睡著了。
車子在馬路上高樓的陰影間行駛,她感到陽光一陣一陣地灑在身上,身子一下涼一下熱的,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抓了抓鼻尖上的痕癢。
她沒有就電磁爐那個話題和潘銳再糾纏下去,兩人也沒有再談到工資和工作的問題,像沒事人般說說笑笑,就各自回宿舍了。
曹麗梅比她早一個鐘頭回到了宿舍,這會兒正和蕭以晴、梁璐討論著晚上要去哪里聚餐,見她走進宿舍就笑開了“怎么樣,找到房子啦?”
“找到了。”夏至站在門口換好拖鞋,把鞋子用腳尖勾到了鞋架上,跟三人簡單說了下房子的情況。
蕭以晴盤腿坐在床上張圓了嘴“這樣一個小單間都要五百五,好貴?!?
“已經很便宜了好么,地段也還可以。”夏至抬頭對她說。
“唉,我不想去租房子?!笔捯郧邕€沒收到六中的報到通知,家里準備在7月1日開車過來先幫她把行李拉回家。
梁璐倚在床梯上說“你肯定不用租房子啊,六中應該會有住宿安排?!?
夏至問梁璐“你呢?延期搬宿舍的申請通過了嗎?”
“我問了王老師,她說研究生樓那邊會提前給我安排好宿舍,大概會遲幾天,好了我再搬過去?!?
原本,如果沒法延期的,梁璐準備暫時將行李寄放在相熟的師妹宿舍里,然后就提前離校去旅游。
這樣的話,曹麗梅就成了她們宿舍里第一個離校的,夏至和蕭以晴踩著最后限期走,梁璐會留到最后。
她們宿舍算很不錯了,四個人里有三個還留在楠洲,有些人,是真的踏出校門后就天各一方,此后相見的機會渺茫。
比如曹麗梅,她老家在煙城,離楠洲足足五個小時的車程。夏至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見不得這個溫婉的女孩了,心里微微泛著酸意。
她拍了拍手,讓自己忽略掉內心的難受,說道“我們晚上去哪里吃飯,都商量好了嗎?”
曹麗梅有一對很好看的新月眉,幾乎不需要怎么修,渾然天成,眼如圓杏,對著人說話時,總會微微地瞇起向上彎曲,極具親和力。如果不是近視的影響,這雙眉眼會更吸引人。
她此刻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說“你是舍長,我們等你回來拍板呢!我們覺得還是去西門口吧,你看行不?”
“可以??!”
離學校西門外不遠的兩個街區,有一整排的小餐館,都是大排檔,裝修就是一面大白墻貼著餐單海報,頂上兩只日光燈和吊扇,店堂里支幾張大圓折疊桌,價格公道,口味尚可,專做學生生意。
學三雖然也設有餐館,但基本不會有人選擇在這種校內餐館喝酒。
西門口就不一樣了,他們常常在酒桌上縱橫天下,做著改變世界的夢,然后邁著歪歪扭扭的腳步,踩著滿天星月回去宿舍。
梁璐看著夏至的雀躍,鎖著眉說“夏至,我們就隨便喝點啊,你別喝醉了,我們可不背你回來?!?
夏至擺擺手說“和你們喝還能喝醉?再說我早戒酒了?!?
大二大三那會兒,因為社團活動要跑關系,夏至常常去西門口聚餐。
喝啤酒兇是出了名的,兩瓶下肚就話多,平日里悶頭干活寫作編稿子的一個人,喝了酒什么都敢說什么都敢罵,文學社和別的社團相熟的男生都喜歡帶她去喝。
后來和潘銳談戀愛了,潘銳不喜歡她老跟著一群男生喝酒,她就去得少了。她美其名這是“戒酒”。
蕭以晴懷里抱了個大毛絨娃娃,笑著說“你就是一酒壇子,還戒酒?!?
曹麗梅接過話說“行吧那就定下來咯,我先打包點東西?!?
她在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