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晴出院后,夏至只和她通了個電話,沒去興達花園看她。也不是多忙,只是不想見到程佑。
掛電話后,夏至輕輕踢了下地面,把辦公椅往后拉開一點,伸了個懶腰,然后順手點開微信查看信息,發現收到了一條新的好友添加請求。
戳了下那個小紅點,彈出的灰色方框里只有兩個字潘銳。
她的手指凝在了“前往驗證”四字上方。
其實沒有關系吧,她不是不在乎了嗎?她通過了驗證,然后把手機放在了一邊。
“有人要下午茶嗎?我請。”她站起來在辦公室里嚷道。
原本沉在了工作氛圍中的辦公室一下子活絡了,夏至用一張紙記下了大家點的飲品后便出了門。
她沒有帶手機,回來后,一邊喝著溫熱的卡布,眼睛一邊禁不住往那暗掉的屏幕上看了又看。她終于還是再次拿起了手機。
他給她發了楠水廣場附近一家酒店的定位。
潘銳夏至,我在楠洲。
可能是見她沒有回應,第二條信息是兩分鐘后發來的來公干,參加培訓。
她在對話框里打了一個“嗯”字,在發過去之前刪掉了,只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潘銳今晚一起吃飯?敘一下舊。
“敘舊”這個詞用得挺怪的。他們之間有什么舊可敘?她放下手機,重拾起剛剛扔下的稿子,一直到下班,她都沒再看手機一眼。
快到五點半時,她到走廊盡頭的洗手池里洗杯子,蘇曉從洗手間出來,從她手里拿過杯子幫她洗“我昨天買了牛扒,買多了,要過來吃嗎?”
夏至瞥他一眼說“天天那么有空,咋就不約約別人呢?”
蘇曉算得上天下第一號宅男,平日里除了上班就是宅家,每天早上起來跑個步,一周去一次健身,偶然去一下驢友活動,健康得不進一滴油水。
有時夏至甚至會想,哪怕他真交了個女朋友,可能沒兩天就受不了他那悶得發騷的生活方式吹掉了。
“沒別人可約?!彼樕细≈?,把洗凈的杯子遞給她,“來不來?”
“不來,我約人了?!边@句話一出口,她自己也覺得很驚訝。
“那個?”蘇曉笑得更深了。
夏至一把搶過他舉在她面前的馬克杯“不是。”
韓峻熙有發過信息給她,挺無聊地聊兩句天,但沒再約她出去。她想就這樣吧,當普通朋友就好。
轉身回到辦公室時,手機正震動著。她緩了口氣才接了電話。
“夏至?你剛剛沒回我信息?!彼穆曇粝袷菑暮苓b遠的記憶里傳來。
“在忙,剛下班?!?
“我來接你好嗎?”
“不用了。你在楠水廣場是吧?我過去。”
夏至看著自己的電腦屏幕,發現上面有一點污跡,不知道什么時候沾上的。她放下電話,用紙巾擦了好幾遍才擦掉。
她想起自己好像沒有答應要和他一起吃飯的,她只給他回了一個表情。但是電話打來的時候,好像他們已經說好了那樣。而她也是這么傻乎乎地接受了。
大概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方式吧。他慣了她會順著他,而她慣了沿著他指定的方向走。
很多事情,只要他出現了那么個念頭,他就覺得她和他有相同的想法,可以不需要詢問她,就按他的意思辦。
但是這一次,她覺得,她確實可以去見他。
為了證明她真的放下了他。向她自己證明。
她和他不一樣,他只要模模糊糊地就可以把事情蒙混過去,她不能,她是個儀式感很重的人,她想,她還有些東西沒有還給他。在那之后,他們才算是真正兩清了。
夏至從手扶梯上地面的時候,潘銳已經在廣場上等她了。
遠遠看去,他穿得有點臃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