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左手捂緊嘴巴,以免被嚇破的心隨著她的尖叫跳出喉嚨。
蘇曉不知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手突然用力一拉,她只能順著他的拉力彎膝坐在了床邊。
“你干什么……”夏至臉上微微發著熱。
“不是應該我問你?我睡覺的樣子很奇怪嗎?你看了那么久。”
去!他都醒著?是一開始就醒了,還是中途醒的?夏至很想直接打個滾鉆進床底下,她下意識地抓了下脖子上一塊并不癢的皮膚,發現自己就連脖子也是熱乎乎的。
“我……想在你臉上畫只烏龜,剛在想怎么畫好……”這樣無稽的借口,他能相信嗎?
“那,現在想好了么?”他湊近她,把她的手貼在了臉上,“我包里有水洗筆,只能用水洗筆,其他的不好洗。”
她用力把手抽掉,別過臉說“你都醒了,再畫就不好玩了。”
是吧,他們以往也開各種玩笑,哪怕是這種聽著就不靠譜的話,他也信以為真。可是這樣的親近對現在的她來說充滿了危險氣息,她不想要。
她說“你繼續睡吧,我也去睡覺了。”
在她站起來之前,他又一次拉住了她的手臂,沒讓她離開“能不能……別走?可能這個要求有點過分。”
她這才轉身細細地打量著他,他雙目無神面露頹敗,像是剛從戰場上敗退的士兵。
“做噩夢了?”她問道。
“嗯。”他輕輕應道,“夏至,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謝丹瑜白天打的那一巴掌,他沒說什么,默默承受著,實際上耿耿于懷啊。
“不會。”她搖頭說道,“有些事情,從人們的慣性思維去看,可能會覺得你沒有做好。但是換一個角度去看,你已經盡了你最大的努力,其實你也沒做錯什么。”
道德的判斷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就在今天見面之前,她還想著蘇曉這次真的無可救藥了。
蘇曉嘆道“我傷害了她。”
“不是你,是他。”她頓了頓,又說,“這件事發展到這個樣子,注定了綁在一根繩子上的人都要受到傷害,我想你們都已經努力把傷害降到最低。”
“沒有。”蘇曉垂著眼,有些恍惚,“我本來可以做得更好。”
“別對自己太苛刻了,早點睡吧。”
他還是沒讓她離開。他小心翼翼地拉她入懷,她想掙扎,但只動了一下就放棄了。她沒有辦法拒絕他。
“我可以抱著你睡嗎?”他在她耳邊輕輕發出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