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嗜獵,這是江陵府人人皆知的事情,既然狩獵那么就自然少不了好馬,雖然劉睿府上好馬不少,但西域戰馬可不是有錢便能買到的。
大唐自建國以來對戰馬管理極嚴,若沒有特殊渠道的話,如劉睿這等級別的官員根本不可能擁有一匹西域戰馬,更何況自吐蕃侵占隴右之后,幾乎可以說斷了大部分通往西域的商路,西域與中原的往來也日趨減少。
在此種情況下,能運到大唐的西域貨物便更顯得尤為珍貴了,何況還是這種千金難求的大宛戰馬。
即便劉睿心中有千般不快,沖這兩匹西域戰馬也得給了李承業的面子。
而李承業這話也說得巧妙,向嚴朔討馬這事無疑承認了自己的以權謀私,但也就是這句話讓劉睿頓時有種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的美妙感覺,既是同道中人,那么一切便盡在不言中了。
而且李承業在向劉睿表誠心的同時,也很不厚道地將嚴朔拉了進來,毫無疑問,嚴朔私自將戰馬送給自己的行為同樣犯了大唐律令,若放到貞觀年間,依律貶官流放是毫無懸念的。
但畢竟此時的大唐剛剛從連年戰亂中走出來,對于這種地方軍閥的所作所為也采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但求一個平安便好。
也正因朝廷的這種態度,才使得嚴朔這種軍權在握的人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不管怎樣,這讓劉睿很欣慰,這兩匹馬收得也很安心,頓時和李承業有了一種英雄相惜的默契。
而李承業同時也間接地向劉睿表明了自己和嚴朔的關系匪淺,即便劉睿想報復也要事先掂量一下自己夠不夠斤兩。
雖然事情辦得不厚道,但李承業給的這個臺階很高明,也給自己加了一重很有分量的籌碼。
由此可見,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充分的證據表明,李湞的無恥有很大一部分是跟李承業學來的。
臨走之前,李承業不忘加上一句“聽聞白相十分器重賢弟,以賢弟之才封侯拜相指日可待,日后還要多仰仗賢弟在陛下面前多美言幾句!”
說著,李承業仍舊將手中的禮單輕輕放在幾案之上,面帶諂媚之色。
“哈哈哈,好說好說!”劉睿很得意,臉上的肥肉笑得呼之欲出。
待得李承業離去之后,一名體態同樣肥碩的少年推門而入,眉眼之間與劉睿倒是極為相似。
此人便是劉睿之子劉括,排行老三,因兩位兄長早年夭折,所以便成了劉睿唯一的獨子。
“哼,這老匹夫來此作甚?”劉括面帶怒色不忿地說道。
“呵呵,自然是做他該做的事!”劉睿淡然笑道,而后伸手指了指幾案上的那張禮單。
劉括走到幾案旁抄手抓起禮單細細望去,只一瞬間便眉開眼笑地說道“這李承業倒還真是大手筆,自坐上這府尹的位子后一直不聲不響的,看不出竟也攢了不少家私!”
“哈哈哈,小官小貪,大官大貪,這年月還真找不到一個清白的!他李承業在當陽縣令的位子上坐了十多年,也苦了十多年,不過好在他最后終于開了竅,這才一飛沖天,否則這江陵府尹的位子也輪不到他來坐!”劉睿大笑。
“那是自然,不過若論真才實學的話阿耶您才是江陵府尹的不二之選,若不是當年他攀上了十六宅的高枝,這位子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劉括點頭附和,言語間盡帶怒意,“哼,也不知道十六宅中的那些王爺王孫們怎么就看上了李承業,竟給了他如此大的一塊肥肉!”
劉睿聞言后沒有說話,而是眉頭微蹙地陷入沉思。
“阿耶在想什么?”劉括問。
劉睿答道“我在想當年李承業不管攀上了十六宅中的哪一位貴人,想來那份大禮定然也小不了,而李承業做了十多年的苦縣令,那么這錢從何而來呢?”
說完之后劉睿眉頭皺得更緊,而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