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李湞竟緩緩跪倒在地,蕭良見狀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幾下,想要伸手去扶,但卻始終沒有做到。
大唐臣民一生只跪兩個人,一個是皇帝,一個便是父母宗長,而且即便在一般場合下,臣子見了皇帝都無需行跪拜之禮;
所以李湞的這一跪使得蕭良的內心瞬間變得軟弱了許多,“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僅我知道,你阿耶也知道,但我卻不能答應你!”
或許李湞早已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只見其臉上毫無氣餒之色,緊接著便又說道“聽聞蕭叔未遇到阿耶之前本是江湖豪俠,既是豪俠,那便懂得一個‘義’字,趙婉此事本就與我斷不了干系,事到如今我又怎能看她去送死?”
李湞稍稍一頓,不待蕭良回答便又繼續(xù)說道“想來蕭叔也知道方才我動手打了二郎,因為在他心里只有是非,因為他不顧一切地將這個家置于險地!而我之所以來找蕭叔,不是因為什么春秋大義,只是因為我要還一個債!”
蕭良不解,但卻始終也不愿開口。
“那日雖救了趙婉,但同時也埋下了今日之果,倘若我不去管,只怕我這一生都將背上這個血債,一戶兩命的血債,我背不起,也不愿去背,今日我不求蕭叔出手殺人,只求您能救趙婉一命!”說罷之后,李湞頓首而拜。
蕭良聞言久久不語,不是他不想應承,而是他不能,這十一年來自己的使命便是護佑李湞周,而此事遠非表面上這么簡單。
李湞看得透徹,但也未能看透此事的部,劉睿的勢力遠遠沒有這么簡單,自白敏中拜相之后,在這江陵府內其已是手眼通天,即便自己救出了那女娃子,劉睿也會在第一時間查到她的去處,查到是自己所為。
一旦被其查到與李府有關,劉睿誓必不會罷休,畢竟趙婉是這場命案的證人,劉睿絕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讓任何危及到他升官發(fā)財?shù)娜嘶钤谶@世上。
所以,這個險蕭良也絕不敢去冒。
該說的話李湞已經說完,此刻他靜靜地望著蕭良,結果怎樣,李湞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