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聞言趕忙退了出去,轉而又至裴田房內,有了方才的教訓小吏這一次變得謹慎了許多,畢竟自己拿了劉括的好處,若是此事不成的話如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剛一進門便只見鄭林也在,當下臉色看上去有些尷尬,但還是忐忑不安地遞上拜帖,道“二位使君,劉長史之子劉括門外求見!”
二人聞言相視一笑,裴田接過拜帖看了一眼,笑道“呵,這劉叔長之子與本案也有些關聯,見一見也好,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馬虎不得!”
“不錯,必須要見的!”鄭林隨即也附和道。
小吏聞言臉上頓時笑開了花,當即應道“那二位使君稍侯,小的這便讓他進來!”
二人輕輕點了點頭,臉上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少傾,只見小吏引著劉括邁步而進,不待裴田二人說話,小吏便自顧退了出去。
“括拜見二位使君!舅父在信中多有叮嚀,說是讓小侄務必拜訪二位使君,家父蒙冤而死,兇手尚在獄中夜夜尋歡作樂,還望二位使君還家父個公道啊!”劉括伸手抹著眼淚說道,說罷之后自懷中抻出一張禮單輕輕地放在二人身側的幾案之上。
“這是舅父的意思,也是小侄的一點心意,還望二位使君萬勿推辭!”
聞言之后,裴田起身大笑“哈哈哈,白相這便見外了!何況秉公斷案本就是我等的職命所在,何況”
說罷之后,裴田看了鄭林一眼,而鄭林看過禮單之后沖其微微一笑,裴田這才走至劉括面前伸手將其扶起,笑道“何況我等以往具受白相幫扶過,說起來也算是自家人了,何須如此客套!”
“是啊,驚聞叔長公含恨蒙冤,我等又奉朝廷之命徹查此案,自當為賢侄做主,該殺的一定要殺,對此等亡命之徒絕不姑息!”鄭林義正辭嚴地說道。
劉括聞言之后想了想又道“方才小侄想要拜會李御使,可”
裴田不用想便知道劉括一定碰了一鼻子灰,當即冷哼一聲道“哼,此人素來不識抬舉,不過賢侄大可放心,此案證據確鑿斷無翻案之理!料他也說不出個什么來!”
“唉,說起來也為令尊感到惋惜,原本白相已經向陛下舉薦過令尊入朝任戶部侍郎,陛下也應了此事,但卻沒想到”鄭林做出一副扼腕嘆息狀。
劉括聞言頓時覺得眼前一亮,但隨即又生生擠出了幾滴眼淚,哽咽著說道“那蕭仲離與李湞一主一仆,素來橫行江陵府,阿耶因此沒少向李府尹提出對其約束一二,但李府尹不但不聽勸阻,反而將阿耶數落一番,萬萬沒想到這二人竟懷恨在心致阿耶于死地!”
“賢侄莫要悲傷,此事我等具會為你做主!”裴田輕輕拍了拍劉括的肩頭,一副義憤填膺之色。
當晚,李德裕在府中設宴迎接三使,對于李德裕來說,這是一個態度,也是一個契機;一個對朝廷的態度,一個對自己的契機。
與慣例不同的是,這次夜宴整個江陵府官員中只有李承業與嚴朔二人作陪,算上李德裕不過區區六人。
設宴的地點選在“自在”亭內,江陵府的潮熱讓李景莊三人感到極為不適,而在這小亭內卻是涼風習習,自有一番舒爽之意。
傍晚降臨、天色漸暗,亭外是兩排紅色的燈籠,順著小路蜿蜒排列,將周遭的假山碧葉蒙上了一層朱紅,身處其間更有一番別樣妙意。
六張矮幾相對而置,醇厚的龍膏酒香彌漫四溢,桌上放著的雖不是什么珍饈美味,但卻具是江陵特產,這是李景莊等人在長安不曾見過也不曾嘗過的。
李景莊雖是一副倔驢脾氣,但對于李德裕還是保留有幾分敬意的,所以那張一直板著的臉也稍稍緩和了一些,但看上去卻是別扭得很。
酒滿菜至,李德裕舉杯笑道“諸公初至江陵,老夫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