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罕有人及了。
而李忱的臉色則變得愈發陰沉。
就在眾人驚嘆之際,卻只見延慶公主再度上前兩步,稍一思索后便開口誦道“銀漢無聲月中天,長風浩浩與人眠。時節斟北斗,素月分輝萬里深,庭中清影弄閑閣,玉宇清寒桂香殘。今日歡伯今日夜,明月黃花明月還。”
一詩誦完,白敏中率先朗聲大笑道“哈哈哈,好一個七步三詩,最后一首為七律,公主殿下大才,老夫自嘆弗如!”
“不僅僅是白相,怕是連我們這些出身翰林的臣子們都自慚形穢了!”
“公主大才,實乃我大唐之幸啊!”
眾人不禁紛紛起身贊嘆,唯獨李景讓與李景莊兄弟二人面無表情地自顧吃酒。
而鄭顥與劉瑑二人則是相視一眼,彼此眼中均是流露出深深的驚訝之色。
鄭顥本為狀元出身,平日里極為自負,而劉瑑也一向自詡詩文無雙,但面對延慶公主此舉也仍是不禁心有余悸,暗自慶幸其對手不是自己。
而至于那些武將們,除了高駢尚且點了點頭表示贊賞外,其他人早已垂著眼皮昏昏欲睡。
此時李忱的心中早已是再無半點希望,七步三詩,這樣的實力便是整個大唐也怕是只此一位了。
“該你了!”此時延慶公主莞爾一笑,對李湞說道。
“這還比什么?這還怎么比?”裴田此時不失時機地譏笑道。
“呵呵,那也不一定,肚子里若非沒點東西又豈敢應戰呢?便讓我們看看荊南才子的詩才吧,說不得能大開眼界呢!”白敏中笑道。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哄笑。
“李湞你若不能應對便認輸吧!”李忱此時也勸阻道,畢竟此時懸崖勒馬雖說有點晚,但是總比走了十步對不出要強得多。
“草民愿意一試!”李湞躬身答道,而后稍稍整了整衣衫緩步走至大殿中央。
“唉,這孩子還真是倔脾氣!”王歸長不由得輕聲嘆道。
站定之后,只見李湞只是蹙眉深思,卻始終遲遲不肯邁出一步。
“怎么還不快些開始?公主殿下可沒有思慮了這么久!”白敏中不耐煩地催促道。
“白相德高望重,為何對李湞這個娃子咄咄逼人?難道不覺得有失風范么?”李景讓此時冷著臉說道。
白敏中見狀剛要反駁,卻只見李湞突然向前邁出一步,而后口中緩緩誦道“臨闕無心笑對觴,凡音悠遠入蒼茫。平生幾度相思醉,終隱啼痕落夢鄉。”
一詩吟罷,眾人尚未及反應,便只見李湞緊接著竟又是一步,“底事無端憶舊年,墀間把酒淚潸然。愁予北渚牽回首,化入晨酣待曉煙。”
就在眾人瞠目結舌之際,李湞已是邁出了第三步,“春啟相思渺遠山,幾曾神往意空還。欲持夢筆臨清韻,卻以無詩對素顏。”
三首吟畢,延慶公主的臉上已是青白不定,李湞此時回身看了看延慶公主與白敏中,同時腳下第四步已然邁出,“自將心事寄梅花,若許滄桑看落霞。把卷沉吟冬漸遠,攜誰春至煮新茶。”
“四步四首詩,這”李忱喃喃自語,臉上神情由驚訝變得難以相信。
“這,這是他做的么?”鄭顥竟是變得大驚失色。
“哎,別睡了別睡了,看熱鬧,這小子有點意思,我喜歡!”一名五品武將捅了一下身旁那位睡得昏天暗地的同僚,興奮地低聲說道。
而就在群臣各自驚嘆之時,李湞第五步已經邁了出去,“讀書未解不堪眠,為作文章廢管弦。觀罷流星飛夜過,功成身退是茲年。”
顯然這一首絕句有些文不對題,但此時此刻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所有人的心態已經由驚嘆變成了期待。
所有人目不轉睛地望著中央的那個瘦削少年,期待著他是否還做出什么精彩絕倫的詩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