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鄭亞當即也動了真怒。
“鄭公稍安勿躁,眼下雖無憑據,但還望您聽湞細細道來!”李湞直接抬腿跨過低案立于堂下,看了郭盛一眼后才緩緩說道“其實在此之前剛剛聽聞宣武軍謀逆的消息后,鄭公與諸位都曾感到不解,一名正值盛年、皇恩隆寵說完一鎮節度、當朝使相,根本沒有任何理由造反!”
“而且此事若生在河北三鎮的話倒也情有可原,可偏偏卻是發生在距離京畿并不算遠的宣武軍,先不論以區區宣武軍之力能不能造反成功,單就是看河南道諸鎮的態度也應當猜到此事必有蹊蹺,首先我們說說造反這件事!”李湞笑了笑說道。
鄭亞等人聞言后頓時哭笑不得,造反二字從李湞嘴里這么輕飄飄地說出來,讓人聽上去怎么也有些不妥,況且他還是朝廷欽命的巡查副使。
“歷來藩鎮造反必有兩個最基本的條件,一為造反的緣由;二便是造反的條件,可就目前來看,孫使君幾乎沒有任何理由造反,至于這造反的條件么,單靠宣武一鎮的力量傻子也不會做出如此蠢事,便是強如河北三鎮者都不免要拉一個幫手,但直到此時并未見河南其他藩鎮出兵相助,也就是說宣武軍從頭至尾都只是孤家寡人!”
眾人聞言后細想之下也頓覺李湞所言有理。
李湞緊接著又道“說到這里,我們再說回造反的緣由,既然孫簡沒有理由造反,那么在宣武軍中誰還有這個理由呢?”
說著,李湞看了看郭盛,而后又說道“當然,我相信郭將軍也不會造反,之所以出兵作亂,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幌子罷了!造反是假,奪權是真!”
“李湞,你血口噴人”
郭盛還未說完,只見暴脾氣嚴恒一個箭步上前,抬手便是一巴掌,嚴恒自幼習武,力氣自然比李湞要大得多,此時打在郭盛臉上瞬間嘴角便溢出了一道血痕。
鄭亞見狀有心阻攔,但卻見李湞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后只得悻悻作罷。
李湞見狀不禁看了嚴恒一眼,道“你看,你這一巴掌把我剛才打得那道印子蓋住了,下次記得打另一邊!”
嚴恒咧嘴訕笑,索性就站在郭盛跟前隨時準備再來一次。
呸——
郭盛將口中的淤血啐向面前的李湞,躲閃不及之下李湞被啐了個正著。
李湞一臉惡心地看了看自己袍角上的血絲,而后無奈地嘆道“你看,好好的袍子被你弄臟了!”
說罷之后只見李湞掀起袍衫往郭盛臉上蹭了蹭,而后才心滿意足地說道“現在干凈些了!”
而后又對嚴恒囑咐道“一會搜搜他身上有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這袍子怕是得換一件了!”
眾人見狀頓時四顧左右,臉上儼然一副沒聽到、沒看到的表情。
而郭盛卻早已是氣得臉色青白相間,剛想開口大罵但卻正看到嚴恒那只剛剛抬起的巴掌,當即怒哼一聲緘口不言。
“你接著說下去!”鄭亞見李湞沒個正形,當即催促道。
“哦,剛剛說到哪里了?”李湞轉而向一旁的鄭畋問道。
鄭畋好好的思路被李湞這一攪合一時也有些銜接不上,想了想后才說道“說到造反是假,奪權是真!”
“嗯,若不出我所料的話,孫使君早在幾日前便已被你囚禁,甚至不排除已遭你毒手,所以這一條條謀逆的軍令皆是出自你手,只不過是打著孫使君的幌子罷了!不知我這么說,郭將軍可認同呢?”李湞再度彎下身子沖郭盛笑道。
郭盛正要說話,卻只見李湞緊接著又說道“當然,郭將軍定然不會承認這等欺上瞞下的罪過,因為如今孫使君已被你殺死,成了死無對證的懸案,若不出意外的話,宣武眾將定然推舉郭將軍為宣武留后(留后,等同于藩鎮的法定接班人),至于那封請求致仕的奏疏,也不過是你事后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