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三天三夜,便是七日七夜老子也奉陪到底!”雖然鄭畋并不知道嚴恒口中的“老子”是何含義,但顯然此刻這個詞聽上去卻是那般的豪情萬丈、那般的勢不可擋!
“哈哈哈!好!”嚴恒大笑著,臉上回紇騎兵的血液依然溫熱,正如嚴恒此時的心,暴戾而兇猛。
眼見自己面前的回紇人越聚越多,嚴恒與鄭畋二人再顧不得多言,而就在此時,卻又見李湞與那五名老兵重新殺入戰團,六人自城門處縱馬而來,兇猛的速度再度將剛剛聚起的回紇人再一次沖散。
“嘿嘿,老子又殺回來了!”李湞沖鄭畋、嚴恒二人大笑,而其右臂之上赫然是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涌出的鮮血將李湞的鎧甲染成一片殷紅,血液滴落在馬背上,猶如一朵朵綻放的血色花朵。
“你你這癡貨!回來作甚!”嚴恒暴怒,口中罵道。
“回來送死!”李湞狂笑,同時橫刀斜斜斬向一把砍來的彎刀,一瞬間,彎刀崩飛,橫刀貫喉而入,那名回紇士兵喉中咕咕作響,而后瞪著驚恐的眼睛直直地倒在地上。
李湞清楚地記得,這是自己今日殺的第五個人,皆是貫喉而入,精準而又果斷,殘忍而又無情。
直到此時,李湞方才體會到什么是戰爭,而殺人,真的會上癮。
“兄弟們,前面便是城門,只要你們能活著進了這道城門,今晚老子請你們喝酒吃肉!”李湞調轉馬頭縱聲高呼。
身后眾士兵聞言之后放肆地笑著、殺著、沖著
任誰也不會想到,在河北三鎮腹地的這個小小的井陘縣城,此時此刻正在上演著一場或許后世的史書中根本不會提及的戰爭。
但在這場規模并不算大的戰爭中,所有人都已抱了必死之心,面對外族的侵擾,每一個人選擇的不是開城投降、不是棄城而逃,而是明知必死卻依舊縱馬前行的悲壯與忠誠。
或許在許多年以后他們的名字無人記起,甚至他們在今日所做的一切也無人問津,但他們卻明白一個道理,心懷一個信念
犯我大唐天威者,雖強必戰、雖遠必誅!
或許這便是大唐的精神,更是大唐的驕傲!與希望!
與此同時,高駢的左路軍終于沖至那面狼旗之下,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雄壯威武的回紇將領,身著回紇人特有的窄袖戰袍、頭戴尖頂氈帽,背負長弓、手握彎刀、腰挎箭箙,細眉窄目,塌鼻闊額、雙頰泛紅,嘴角微微上揚,泛著一抹不屑的冷笑。
“本將烏力介,來者何人?”
當高駢沖至其面前后,那名回紇將領揚了揚手中彎刀,笑問道。
“幽州左廂馬步都虞候高駢是也!回紇藩賊襲我邊境、殺我百姓,今日某定將砍下爾的人頭以祭我大唐英靈!”
高駢怒喝一聲,而后挺槊直刺
另一方面,骨朵達此時驚訝地發現,不知何時開始,自己周圍已經無兵可殺了,那些無恥的回紇人見到自己后掉頭便撤,以至于自己竟能大搖大擺地如閑庭漫步一般在回紇陣營中來去自如。
而跟隨骨朵達沖鋒的神策精騎也頓時被這一奇異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眾人怔怔地勒住戰馬四顧而望,只見此時回紇人以自己這一路為中心分成兩部向另外的左、右兩路包圍了過去,似乎那些回紇人對自己這一路人根本視而不見。
“這些卑鄙的回紇狗賊!”骨朵達恨恨地罵了一聲,而后向自己的左右看了看,道“俺到底該幫哪邊?!”
“嘿嘿,將軍,自然是哪邊的回紇人多便幫哪邊!”此時骨朵達麾下一名靺鞨士兵不無得意地笑道。
“嗯,那小矮子一時半會死不了,倒是那小娃娃危險了!咱們救那小娃娃去!”骨朵達稍一猶豫之后,緊接著便自顧沖向右路的李湞方向,而其身后的神策精騎生生被其拉開了一大段的距離。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