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笑源于自信,雖然嚴恒也不知道李湞的自信源于何處,但他卻知道的是自己的自信源于李湞。
“放進來?”骨朵達與高駢滿臉的狐疑與不解。
李湞笑了笑,而后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既然他們想進來,那就讓他們進來吧!”
“可可是”高駢不明所以,對于李湞的這個決定完無法理解。
李湞笑著,笑得有些吃力,“開一道門,給回紇人看到些觸手可及的希望,這樣,我們能拖得時間久一些,我們開的是城門,但對回紇人來說卻是心門!”
高駢點了點頭,似懂非懂,對于高駢來說,雖然李湞的經驗不如自己,但在有些事情上卻似乎比既看得更透徹一些,而且盡管其年齡尚幼,但心中的謀算似乎也要比自己更多一些。
而且更重要的是大敵當前,最忌主將意見不合,而此時李湞為名義上的最高主官,所以盡管高駢似懂非懂,還是選擇了服從李湞的決定。
骨朵達聞言后也懶得去動腦子,直截了當地問道“那你說俺要怎么做?”
李湞想了想道“怕是要委屈你一些時間了!”
南城。
在井陘四城門中,南城無疑是最小的,畢竟這只是為了不破壞風水而設置的一道并無實際功用的城門,平日里大多處于關閉狀態,因為自此門出去便是一座山,擋得嚴嚴實實的一座石頭山,除了漫山稀疏的雜草之外便只有石頭,而且還是碎散的石塊,否則高駢等人也不會因為找不到足夠的巨石而發愁了,任是獵戶還是藥農都不會去這樣的山上尋找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而也正因如此,即便是有些在井陘城內生活了十幾年的百姓都不知道此門的存在,不僅如此,其也是最為脆弱的,甚至大戶人家的府門都要比南城的城門更厚實一些,所以在一開始時,任何人都不會想到回紇人不僅知道此門的存在,而且更知道此門才是井陘城最為脆弱的一處地方。
渾莫必一周前剛剛滿三十歲,他曾是回鶻漠北汗國的俟利發(回鶻官職,也是回鶻某貴族的稱呼,沿襲自突厥。),作為鐵勒九姓的渾部直系后裔,渾莫必骨子里有一種天生的驕傲。
在貞觀四年時,鐵勒九姓助薛延陀真珠可汗一舉推翻并消滅東突厥,將東突厥的金賬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又于貞觀二十年時,助唐進攻薛延陀汗國,正是自己的先祖親手將薛延陀多彌可汗的頭顱斬下,并敬獻給大唐太宗皇帝陛下,隨后大唐太宗皇帝為表彰先祖之功,特將渾部安置在皋蘭州(寧夏靈州),一時間鐵勒九姓風光無兩,渾莫必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如先祖那般騎著胯下的戰馬,揚起手中的彎刀,讓整個草原,不,讓整個大唐都屈服在自己的彎刀之下。
但可恨的是烏介可汗昏聵無能,竟讓卑劣的黠戛斯人將曾經強大的回紇汗國驅逐得四分五裂,而大唐更是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他們忘記了當年正是自己的先祖幫他們剿滅東突厥、薛延陀,甚至平定了安史之亂。
這些卑鄙的唐人不僅不思感激,甚至還幫助黠戛斯攻打自己,以至于自己如今落得這步田地,為了躲避黠戛斯人的追殺,作為渾部的直系后裔,渾莫必不得不在這個小小的井陘城內像狗一樣生活了整整三年。
渾莫必恨,恨黠戛斯,更恨大唐,所以當昨晚葛邏被卑鄙陰險的唐人偷襲斬殺之后,渾莫必不想就此再退回去,不想再如那般像草原上的羊一樣小心翼翼地活著,他要做狼,草原上的狼,大唐的狼。
在這三年的時間里,渾莫必一直與藏匿在幽州北部群山峻嶺中的葛邏有著緊密的聯系,葛邏許給渾莫必高官厚祿,而渾莫必則幫葛邏收集大唐境內的各種消息。
直到葛邏發兵之后,渾莫必這才逃到葛邏賬下,而葛邏雖兌現了自己的諾言,但卻一直沒有交給渾莫必任何實質上的權利。
直到昨晚那些卑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