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駢苦笑,“我還能要什么呢?我還沒娶婆娘!”
李湞“”
“嘿嘿,這個好辦,以后你看上哪家娘子盡管找俺,俺當晚一準兒給你扛到榻上!”骨朵達一臉不懷好意地的笑道。
眾人聞言不禁莞爾一笑,唯獨高駢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正在此時,卻只見鄭畋一臉嚴肅地對李湞說道“澤遠,你真的不走?”
李湞點了點頭道“要走一起走,否則我路上孤單!”
“嗯,好爛的借口!”鄭畋搖了搖頭笑道。
“莫要說得這么悲觀,說不定明天援軍就來了呢!!”嚴恒插話道。
但卻不料一旁的骨朵達沉思片刻后,幽幽地說道“那不一定,萬一今晚回紇人接著攻城呢!”
話音剛落,卻只見高駢望著遠方的臉色驟然一變,口中喃喃自語道“你說對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遠處盡是一片火光,緊接著戰鼓擂動,喊殺之聲震徹夜空,回紇人如潮水般地涌了過來。
嚴恒的喉結微微動了動,看了看遠方,又看了看骨朵達,只見骨朵達同樣一臉懵逼地杵在那里,那神情看上去比自己還要精彩萬分。
“這這”骨朵達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么,而高駢卻早已指揮尚有戰力的士兵準備御敵。
李湞見狀心中不禁猛地一沉,此時此刻自己面對的不是糧草不足,也不是兵器的短缺,而是士兵。
望著站在城頭一側的一百多名士兵的背影,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瞬間充斥在李湞的心頭。
“老骨,你的人還有多少?”李湞沖骨朵達問道。
“還有三十多人吧!”骨朵達馬上答道。
李湞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蕭索與無奈,沉思片刻之后緩緩道“過了今晚之后”
說到此處,李湞抬頭仰望夜空,繁星閃爍,皓月當空,只見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后逐字逐句地說道“同歸于盡!”
眾人聞言后臉上沒有絲毫的猶疑,相反卻是更多了一些決絕,關于這樣的結果,所有人都已經想到過,只是此時此刻由李湞的嘴里說出來后,更讓眾人感覺有些悲愴。
“火油!”
正在此時只聽高駢一聲厲喝,而后成桶的火油被沿著城墻傾瀉而下,無疑,高駢已經再沒有其他辦法來面對回紇人,即便再高明的將領,麾下無兵可用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做成任何事的,更何況城外還是殺氣騰騰、如狼似虎的回紇人。
火油沿著城墻而下,落地之后迅速向前蔓延而去,刺鼻的氣味頓時彌漫于整個井陘城的上空,猶如一只無形的惡鬼正在張開自己腥臭的大嘴,準備著吞噬自己面前遇到的所有人。
上千石的火油被一滴不剩地部傾倒于井陘城外,借著月光放眼望去盡是一條條泛著油光的溪流,而后匯集成河,死亡之河。
那利靜靜地望著那座并不起眼的小城,大軍已在這小小的井陘城外浪費了整整三天,他的耐心似乎已快要被消磨殆盡,雖然他對這座無足輕重的井陘城并不怎么感興趣,但畢竟葛邏死于這群唐軍之手,自己若是想要牢牢控制這支軍隊,那么井陘城就必須要破。
那利的目標是奚族、是室韋,因為烏介可汗在那里,自己必須要親手殺掉他,然后才能名正言順、理所當然地坐上回紇的汗位,而后再對大唐稍加示好,這樣自己便能在黠戛斯與大唐之間謀得一時安寧。
一時安寧,卻不是一世安寧,如果那利所求的只是安寧的話,那么他也便不是那利了,至于以后,那利有著一種近乎狂熱的追求與期望。
他要的是奚族、室韋諸部,要的是黠戛斯的汗庭、金賬,要的是安西、要的是吐蕃、甚至要的是大唐。
想到這里,那利的嘴角微微上揚,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空的那面黑色狼旗,那一臉的虬髯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