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鎮(zhèn)州,井陘城。
張直方清楚地感覺到了李湞眼中的殺意,也看到了李湞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狠戾。
“你不怕死?”張直方突然問。
“怕!”
李湞的回答出乎張直方的意料。
張直方點了點頭,“我也怕死!”
李湞聞言后笑了笑,而后張直方只覺一直抵在自己小腹的刀突然撤去,再低頭看時,卻只發(fā)現(xiàn)李湞兩手空空,哪里還有刀的影子。
“呵呵,我開始喜歡你了!”張直方伸手將額頭的冷汗抹去,一咧嘴笑道。
不料李湞卻是一臉嚴肅地說道“我不喜歡男人!”
張直方先是一愣,而后不由朗聲大笑,道“哈哈哈,你是第一個敢對我以刀相向的人!”
李湞笑道“此刀名為障目,蕭叔說此刀不詳,出鞘必殺生,所以你也是第一個讓它出鞘卻還活下來的人!”
“障目”張直方沉吟著,“好怪的名字!”
“殺的卻都是可殺之人,記得上一個死在它刀下的人是一名五品長史!”
“江陵府劉睿!”張直方卻突然笑道。
這一次反倒是李湞一臉的訝異之色地望著張直方。
“哈哈哈,江陵府的都知兵馬使嚴朔乃是家父一手提攜而起,在你尚未到幽州之前便差人送來一封書信,特地囑托家父一定要對你與令尊多加照料,所以我自然知曉你的過往之事!”張直方又是一陣大笑。
聞言之后,李湞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方才的一切都不過是張直方有意試探自己罷了。
見李湞沉默不語,張直方卻是拍了拍李湞肩頭,笑道“方才之事還望澤遠莫要見怪,說得直白些,你終究是朝廷任命的官,若非是嚴叔早有交代的話,恐怕你根本進不了這盧龍的地界!”
“所以你在試探我?”李湞臉色有些不悅,雖然對方并無惡意,但這種任人擺布的滋味并不好受。
“也不是,我不知道陛下為何會封你個武將的官職,而且這官職并不低,若較起真來的話甚至比我還要高上一些,既然你日后要在我盧龍軍內(nèi)任職,那么就要知道我盧龍軍的規(guī)矩,膽小怕事的娘們我們可不歡迎!”張直方笑著解釋道。
李湞聞言不由苦笑一聲,但緊接著卻聽張直方又道“原本我是不信你有能力和膽子來守衛(wèi)這井陘城的,不過現(xiàn)在我信了!日后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在,放眼這盧龍軍內(nèi)便沒人敢為難于你!”
“那我還得謝謝張將軍了?!”李湞無奈地說道,對于張直方此人,自己著實生氣,但卻偏偏又恨不起來。
“哈哈哈,不用謝,日后便是自家人,喚我一聲方進兄也顯得親近些!”張直方咧著嘴大笑著,卻讓身后眾將以及高駢等人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澤遠賢弟你且在這城內(nèi)好生歇息養(yǎng)傷,待我前去追上那回紇藩賊殺個痛快,而后再回來與你喝個一醉方休!”
張直方說罷之后,轉(zhuǎn)身便對眾將說道“整集兵馬,即刻出城追剿回紇藩賊!”
話音剛落,卻只見李湞緩緩說道“不用追了!”
“為何?”張直方問。
“回紇人離開井陘后便一直自北而上,出了北邊的阜平縣便是飛狐山,飛狐山外圍則又是太行山,只要他們隨便往山里一鉆,任你幾萬大軍找上一個月怕是也一無所獲!所以方進兄的這幾千兵馬去了也只是白白浪費時間而已!”李湞解釋道。
聞言后,張直方不由罵道“這些回紇獠子,難不成還真是從媯州過來的!”
在此之前張直方并不認為回紇人是經(jīng)過盧龍轄區(qū)而來,但根據(jù)其后撤的方向來看,只怕是這種可能性極大。
不料李湞卻搖了搖頭,而后略帶狐疑地說道“從哪里來的倒不好確定,如今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這一次的目的是媯州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