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有誰?”哈里赤不解地問道。
李湞伸手揉了揉自己仍有些吃痛的肩頭,臉上的笑意卻是愈發濃烈,片刻之后沖哈里赤說道“現在,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當李湞與哈里赤離去之后,阿榮太不僅睡意無,且臉色也變得愈發難看起來,雙眉成結、焦急不安地在屋內來回踱步。
少傾,只見其面上現出一抹狠戾,而后一咬牙自語道“骨朵達!”
說罷之后,只見其走至門前,伸手緩緩將房門打開,而后沉聲說道“來人,備馬!”
然而阿榮太并不曾想到的是,就當其小心翼翼地走出府邸向臨街永寧坊的時候,身后卻有一道壯碩且矯健的身影緊緊相隨,直到其徑直走入永寧坊那座五進府宅之后,那道身影在遠處目光森冷地看了一眼那塊朱紅鑲金門匾,而后轉身迅速消失在人海之中。
龍泉府永興坊。
李湞靜靜地佇立在窗前,目光所至之處為一座客舍,其名為昌盛客舍。
單從外面來看,其與大唐長安城內的客舍并無不同,身為漢人,在他鄉異地能夠看到如此風格的客舍,心中不免憑生了幾分感動。
但此時此刻,李湞的心中卻并不曾有絲毫感動,相反卻更多了幾分對人心難測的凄涼。
骨朵達一臉木訥地垂坐在李湞身后,哈里赤則靜靜地站在骨朵達身側,而劉關等五人一如既往地如同雕塑一般佇立在李湞身側,八人一言不發,使得房內的氣氛略顯得有些緊張。
似乎連李湞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在這窗前站了多久,但最后終于還是緩緩開口說道“有些事,即便你再不愿承認,事實也依舊如此,阿榮太在這個時候去見崔仲秀,相信無需我說你也能想明白一些事情!”
“可可是我還是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控,何況阿榮太去見他或許只是因為”
說到這里,骨朵達的神情有些傷感,即便不愿說,但最終卻還是喃喃說道“或許只是因為其不愿再與我這個叛將有瓜葛呢!”
“忠心?”李湞冷笑,而后轉過身子面對骨朵達,道“若是其對渤海國真的那么忠心的話,那么他需要去見的是大彝震,而不是崔仲秀!”
“可是”骨朵達很想說些什么理由去駁斥李湞,但最后才發現自己真的找不到這個理由。
李湞見狀輕嘆一聲道“或許是我想得太多了吧!”說罷之后,李湞再度轉過身子,望著窗外對面的昌盛客舍,自顧沉吟道“待到今晚,一切便知分曉了!”
如果說龍泉府與大唐長安城有什么不同的話,那么便是宵禁了,若長安城的夜充滿肅穆與威嚴,那么龍泉府的夜便顯得輕松自在得多,而且龍泉府的里坊居民可以沿街開門。
或許因位置的關系,昌盛客舍門前的行人并不多,或者說這整整一條街上的行人都并不算多,永興坊地處偏南,正如長安城的南城一般,達官貴胄尋常不會來此。
戌時將至,李湞在窗前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清秀的臉上顯得有些憔悴,原本此事并非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自己既然來到了渤海國求援,那么勢必便要與大彝震周旋一番。
而這對于骨朵達來說無疑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三天的時間,李湞不敢保證一定能說服大彝震出兵,也不敢保證能為骨朵達鳴冤訴屈,但李湞終歸要試一試,不為什么人間正道,單單只為了對得起自己的本心,如此也不枉骨朵達信任和追隨自己一回。
“將軍,已經到戌時了!”劉關在李湞身后輕聲說道。
李湞點了點頭,瞇著眼睛看了看街對面的昌盛客舍,一切平靜如常。
“我倒真希望阿榮太不會來!”骨朵達語氣悲戚地說道。
李湞聞言微微一笑,正欲說話,卻只聽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繼而便是陣陣甲胄碰撞發出的悶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