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仲秀聞言之后百口莫辯,奈何李湞將韁繩死死抓住不肯放松絲毫,任憑其如何央求李湞總是擺出一副理所應當之狀,讓崔仲秀第一次體會到,“尊敬”這個詞似乎并不都是好的。
面對朝臣不斷投來的目光,崔仲秀終于一甩衣袖自顧憤憤向前一路小跑而去,不遠處李承久望著崔仲秀如此狼狽之狀不由笑得愈發得意,唯有索圖對此似乎視而不見,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念叨著什么。
李承久的目光逐漸由崔仲秀的身上轉移到那道清瘦的身影,望著那清瘦少年一臉詫異的模樣,李承久心中卻忽然有種不寒而栗的錯覺,雖然一閃而逝,但還是讓他頓時冷汗淋漓。
正在此時,李承久發現那少年的目光突然向自己這邊望來,李承久旋即恢復了鎮靜,禮節性地沖那少年微微頷首致意,而那少年卻是對其咧嘴一笑,笑得燦爛無比,但卻讓李承久心中不由一凜。
“他便是那個不曾露面的大唐使臣?”許久,李承久回過神轉而向身旁一名鴻臚寺官員問道。
“不錯,其名李湞,字澤遠,任幽州行軍司馬,此次四族聯軍進攻大唐,又任伏遠大將軍!”身旁官員恭敬地答道。
李承久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后生可畏!”
“澤遠,你認識那人?”高駢見狀也湊至李湞耳畔低聲問道。
“不認得!但我知道他便是那個禮部尚書李承久”李湞笑道。
“哦?為何?”高駢訝異道。
“呵呵,眾人皆驚他獨笑,敢明目張膽看崔仲秀笑話的也只有他了!況且他的笑你不覺得與我一樣么?”
在經過殿前金吾衛一番查驗之后,眾臣魚貫入殿,李湞與高駢二人則在殿外靜候聽宣。
今日的大彝震看上去與往日并無不同,至少表面上不見絲毫異樣,只見其環視眾臣之后,淡然說道“昨日聽聞大唐遣使至我國,不知使臣現在何處?”
“回陛下,大唐使臣正在殿外侯旨!”李承久當即回道。
大彝震點了點頭,輕聲問道“據說這大唐使臣一無國書,二無大唐皇帝旨意,只帶了一道口諭前來,眾卿以為如何?”
說罷之后,大彝震看了一眼崔仲秀,卻只見其垂首不語,似乎并沒有說話的意思。
聞言之后,眾臣不禁議論紛紛,按照禮制沒有國書、沒有圣旨便算不得正式的使臣,僅僅一道口諭便等于空口無憑,另一國完有理由不予接待,若換了其他任何一國,大彝震或許連見都不會去見。
但此時不同,對方是貨真價實的大唐武將,而且又肩負大唐剿亂使命,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大彝震都不能視而不見,若是因這樣一樁小事而得罪大唐的話,這個后果并不是渤海國這個彈丸之地能夠承受得起的。
“好了!朕讓你們各抒己見,卻不是聽你們在這里呱噪的!”大彝震說罷,轉而望向崔仲秀,道“不知崔相有何高見?”
崔仲秀聞言之后,想了想答道“回陛下,其實這不難猜到,此時大唐正面臨四族聯軍之困,而這個李湞又身負出關偷襲之使命,這個時候前來定是為求我國發兵!”
“呵呵,崔相與朕心中所想無二,但不知崔相以為我們該如何決斷?”大彝震笑了笑緊接著問道。
崔仲秀回道“臣以為還是先見過使臣之后再做決斷!”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那便宣大唐使臣覲見!”大彝震大笑。
少傾,只見李湞與高駢二人緩步而入,對大彝震見禮之后,大彝震沖李湞問道“你叫李湞?”
“回陛下,正是外臣!”李湞躬身回道。
“既無國書,也無大唐皇帝圣旨,你憑什么讓朕信你?”大彝震毫不客氣地問道。
李湞聞言則是微微一笑,道“想必陛下也知道四藩聯軍攻我大唐一事,所以”
“所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