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湞聞言躬身應道“陛下圣明,哈里赤等十余條性命,外使總得給他們一個交代!”
“交代?骨朵達帶人擅闖我刑部,你可曾給朕一個交代?”大彝震不無惱怒地說道。
“外使自然要給陛下一個交代的!”李湞當即答道。
“哦?你怎么給?”大彝震頓感意外。
“在此之前,外使斗膽請問陛下,奚、契丹、室韋三部中,哪一個對于貴國威脅最大?”李湞問道。
“自然是室韋諸部!”大彝震毫不猶豫地答道。
李湞微微一笑道“室韋之強居四族之首,號稱坐擁百萬控弦之士,此言雖略有夸大,但五十萬還是有的,以貴國之力實難與其匹敵,所以外使便來為陛下解決這個禍患,不知如此是否能令陛下安心呢?”
聞言之后大彝震頓時雙目放光,向前探著身子問道“此話當真?”
“外使不敢欺瞞陛下!”李湞答道。
眾所周知,室韋一族覬覦渤海國已久,而契丹、奚族雖然同樣對渤海國虎視眈眈互不相讓,唯恐對方獨吞這塊肥肉而互相有所戒備,但不料渤海國卻因禍得福安居一隅,如今三族既成合縱之勢,眼下雖攻的是大唐,但渤海國君臣上下心中都清楚,自己的好日子或許即將走到盡頭。
而此時李湞拍著胸口說要為渤海國解決最為強大的室韋,這對于大彝震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只要室韋一除,契丹與奚族便不足為慮。
面對大彝震毫不掩飾的興奮之色,李湞不禁再度幽幽說道“以烏力一命,換取渤海國一個強大的敵人,這個結果不知陛下可還滿意?”
聞言之后,大彝震心中雖蠢蠢欲動,但旋即又迅速冷靜下來,先不論室韋與大唐之間遠隔千里,而且又有奚族與契丹居中,即便大唐能夠克服距離的障礙,室韋一族以逸待勞,以目前大唐國力,又能有多少勝算呢?
“此事固然令朕動心,但此事之難遠超上使預料,大唐與室韋相隔千里,恐無法剿滅室韋,更何況空口無憑,你叫朕如何信你?!”大彝震隨即眉頭微微一皺。
“陛下圣明,室韋于我大唐雖不足為慮,但畢竟遠隔千里,我大唐雄兵自然鞭長莫及!所以此事并非我大唐所能為!”李湞躬身回道
“哦?那上使的意思是”
“黠戛斯!”李湞笑道。
“黠戛斯?呵呵,黠戛斯雖與大唐交好,但事關刀兵,上使有何把握能說服其對室韋動兵?”大彝震笑了笑,心中剛剛騰起的希望之火瞬間覆滅。
“既然外使敢應承了此事,便有足夠的把握說服黠戛斯對室韋動兵!外使無法讓陛下相信,唯有一言相付,君子一諾當千金!當然,陛下可以不信,也可以留著烏力,但陛下莫要忘了,留下了烏力,也便留下了室韋,何去何從、孰重孰輕,還望陛下三思!”李湞不卑不亢,語氣也平緩無波,似乎在其心中無論大彝震如何選擇,都根本就不曾將此事放在心上,
“你是在威脅朕么?”大彝震的語氣有些森冷,微微瞇著眼睛問道。
“外使不敢,外使不過只是就事論事,說到底哈里赤等人不過只是幾個身手不錯的步卒罷了,放眼我大唐雄兵百萬,這一點損失還是能夠承受得起的,再說句令人寒心的話,昨日即便死的是骨朵達,外使至多也就是在其墳前多燒些紙錢罷了!”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執意要那烏力的性命?”大彝震緊接著問道。
李湞聞言淡然笑道“呵呵,烏力此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行事不計后果,憑意氣用事,實在難堪大任,昨日之事若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鬧出人命來,正因其記恨骨朵達所以才以國之公器而泄其私憤,這樣的人留在陛下身邊,難道陛下就真的安心么?”
大彝震聞言后笑了笑,又問“你的意思是朕還得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