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聞言將手中的酒樽緩緩放下,而后透出一抹凝重,望著李承久緩緩說道“你若還信得過老夫的話,就莫要再問為什么,無論你知道什么,或是你查到了什么,崔仲秀一案到此為止,交給三司結案!”
見李承久沉默不語,索隆再度幽幽說道“你若是還想過太平日子,便就此罷手,更何況此事已超出你的職權范圍之內,你要做的只是做好你的禮部尚書!”
離開索隆府上之后,李承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此前他總覺得索隆只是善于裝糊涂,而此時他終于明白,索隆是真糊涂,不僅糊涂而且變得謹小慎微,變得懦弱無能,也變得有些陌生。
李承久緩緩取出一封早已擬好的奏疏,這道奏疏原本是先給索隆看的,但此時此刻已完沒了這個必要,對于崔仲秀一黨,李承久志在必得,只待明日早朝之上與御史臺一并將奏疏呈上,然后便只待崔黨的末日來臨。
想到這里,李承久臉上的陰霾緩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從未有過的笑。
當李湞回到驛館之后不久,骨朵達也緩緩醒轉,身中數箭雖未傷及要害,但若換了一個人的話怕是至少也要昏迷一陣子,所幸骨朵達多年行軍作戰將本就壯碩的體格鍛煉得如鋼筋鐵骨一般,這才能夠在短短一日的時間迅速醒轉并轉危為安。
李湞與高駢、徐良、嚴恒三人圍在骨朵達榻前,除了一直咧嘴傻笑的嚴恒之外,其余三人均是一副凝重之色。
“俺沒死!”骨朵達蒼白的臉上強擠出一抹笑。
“你沒死!”李湞點了點頭說道“烏力會死!”
骨朵達聞言面色一滯,而后竟是有些傷感地說道“我知道烏力恨我!”說罷之后,骨朵達望著李湞臉上現出一副堅定之色,道“但我不后悔,軍法無情,換做是現在,我依然不會留他!”
李湞點了點頭,不禁笑道“你若留他,我便不會留你了!”
“將哈里赤他們就葬在這里吧,這里終究是他們的故土!”骨朵達又道。
“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高駢聞言當即答道。
“謝謝!”骨朵達望著眾人笑道,只是那眼中分明閃爍著一抹晶瑩。
“明日我們便要離開了,你”
“我已與渤海國再無瓜葛!”不待李湞說完,骨朵達便搶先說道。
李湞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只是伸手將骨朵達放在外面的手重新蓋好。
似乎剛才的對話已耗盡了骨朵達的力氣,又或者是骨朵達不想再說什么,說罷之后便緩緩閉上雙眼沉沉睡去,但其臉上卻帶著一抹淡淡的笑。
走出骨朵達房門之后,李湞的臉上顯得更加凝重,高駢見狀不禁問道“澤遠,怎么了?”
李湞抬頭看了看天空,而后將身上的裘皮袍子裹緊,道“還有最后一件事!此事不解決,我們這一趟就真的白跑了!”
“何事?我立刻去辦!”高駢當即答道。
李湞搖了搖頭道“不,非我親自去辦不可!”
李承久回到府中之后便立刻將自己關在書房之內,他在寫一道奏疏,一道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奏疏,一道可以將崔黨一網打盡的奏疏,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
砰——砰——
正當李承久奮筆疾書之時,卻聽得門外傳來兩道輕輕的叩門聲。
“何事?”李承久的思路被打斷,顯得有些惱怒。
“啟稟郎君,大唐使臣李湞求見!”門外侍女諾諾說道。
聞言之后,李承久顯得有些詫異,但對方畢竟乃是天國上使,于情于理都不能將其拒之門外,只見李承久順手將已完成一半的奏疏合上,而后警惕地問道“還有何人?”
“只有他一人!”侍女柔聲回道。
“請他進來吧!”李承久心下稍安,當即說道。
片刻之后,侍女輕